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大众缺的不是艺术,是美育 | 红沙发专访
这是红沙发专访的第 17 期
与高鹏的专访约在一个周一的午后。
这一天,他的日程安排得规律而紧凑。近两个小时的红沙发专访,被穿插在处理工作邮件、与出版社主编沟通、团队部门会议、与艺术家碰面沟通、跨时区视频会议之间。
一周之后,曾获美国文化界最高奖项“麦克·阿瑟奖”的独立艺术家徐冰将在今日美术馆展出其备受关注的艺术影像作品《蜻蜓之眼》。这是《蜻蜓之眼》第一次在中国大陆正式展览,借此机会,Flipboard红板报邀请到此次展览的策展人高鹏接受红沙发专访,而他更重要的身份是今日美术馆馆长。
2013年,31岁的高鹏接任今日美术馆执行馆长(一年后升任馆长),成为“中国最年轻的美术馆馆长”。顶着这一头衔,六年时间里,高鹏将今日美术馆经营成民营美术馆行业内的典范——2018年,今日美术馆综合收入达到近5000万元人民币。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
不同于六年前每天都会有三四个采访,现在的高鹏,选择刻意地回避话筒。他说,他有了些改变,开始只在有具体的艺术展览或项目的时候,才会出来发声。
为期两个月的徐冰艺术作品展《蜻蜓之眼》成为高鹏再次与外界沟通的窗口。“(蜻蜓之眼)其实在海外很多地方,不同程度地都有过展览了。但是它在中国一直没有特别正式地、大规模地和公众亮相。”
高鹏说,作为现当代美术馆,今日美术馆一直以来在展览的标准上有三个方向:对知名艺术家当下艺术的梳理;探讨未来,具有一定的先锋性和实验性;以及对当下中国青年艺术家的扶持。
徐冰的《蜻蜓之眼》作品展是非常典型的第一个方向。高鹏说,“徐冰是一个在国际领域上非常重要的华人艺术家,他的艺术作品跟这个时代是有关系的。他的语言挺中国的,但是他又是一个在国际化层面去讨论的艺术家。我们希望与公众一起去讨论徐冰过去四十年来的创作理念。”
早在2010年,徐冰便与今日美术馆结缘,其回国后耗费两年心血投入的作品《凤凰》便是与今日美术馆合作,在其门前用6台吊车悬挂竖立展出,两只分别为28和27米长、8米宽、重12吨巨大的“凤凰”——它们的制作材料很特殊,均取自北京建筑场馆建设过程中的各种建筑废料。
一定程度上延续其艺术风格,《蜻蜓之眼》是徐冰执导的一部将电影与艺术相混合的独特作品。全长81分钟左右的艺术影像作品,没有一帧是徐冰自行拍摄的,而是完完全全由来自公共渠道的监控视频片段构成。它是一场艺术,也是一场《楚门的世界》式的实验。
在高鹏的介绍里,今日美术馆的展览将聚焦在探讨《蜻蜓之眼》的创作主题,深入挖掘《蜻蜓之眼》的创作幕后和主要线索,并与艺术家徐冰过往四十余年代表性的艺术概念与部分作品进行比较研究。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
与高鹏馆长聊艺术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尽管已经将《蜻蜓之眼》这一展览尽可能详细地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去阐述,但如果不亲身去观展,身为读者的你和我都仍然很难去理解它,更别说去认同从中得到启发。
这或许便是艺术作品一直以来的矛盾点:如何在艺术性和大众接受度之间寻求一个平衡——这也是策展人这一身份的重要性体现。
在高鹏看来,并不是将艺术家的作品拿过来挂在墙上,就能称之为展览。这样的美术馆是不负责任的。“美术馆的策展人很重要的一点是,让艺术家和公众之间能对内容进行转化。”
高鹏举了这样一个例子,2018年今日美术馆做法国艺术家妮基·圣法勒的展览时,去考察后得知她最核心的理念是“塔罗公园”。“所以,其实我们在美术馆里搭建了一个塔罗公园,让她的作品全都在一个塔罗公园里展示的时候,公众就比较容易理解她为什么要去做这样一个事情。”
高鹏认为,“在展览中,用到图片、文字、影像、艺术家自己的声音、作品,还有导览,全方位的帮助观众去理解艺术。这才是美术馆要做的事情。”
在《蜻蜓之眼》展览中同样如此,今日美术馆联合策展人董冰峰聚焦作品背后,梳理出9个关键词:复数性、社会能量、文字与影像 、陌生化、档案热、身体、非形式、肖像权、直播和剪辑,以期望让观众更能深入理解徐冰的作品。
换个角度,对于大众来说,矛盾同样突出——如何才能做到提高自己的艺术审美和观展理解度。高鹏给出的建议很直接,“我觉得大众不需要做特别多,就多看展览就好了。”
“不看的话,就会提出无数的问题。但这些问题,有些是不存在的。当你去看一件艺术品的时候,有可能你看不懂,但当你看多的时候,就会去思考,就能去辨识艺术作品到底是庸俗的、取悦观众,还是严肃的、是艺术家的表达。”
徐冰《蜻蜓之眼》展览现场
在高鹏看来,美术馆是人们在高校之外,特别重要的一个接受美育、欣赏美术、感受美术的场所。“美术馆不是画廊或纯商业机构,它所推介的艺术家背后没有非常明确的商业链条。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所有展览项目都是基于艺术审美出发,或真正愿意与公众发出声音而去呈现,公众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一些相对纯粹的艺术,能有机会去欣赏艺术、讨论艺术。”
但即便如此,高鹏也承认,大众与艺术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在他的小学时候,体育课和美术课经常会被取消掉,但其实这会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没那么完整。“当我从事这一行业后,我发现,确实是我们以前的教育出了问题。很多人就觉得,艺术和体育都是附加项、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太在意。这当然是错误的。”
“大众缺的不是艺术,是美育(审美教育)。”
身处馆长的位置,这是高鹏现阶段最大的焦虑和责任感。他说,他真的不由自主有一种责任感,希望今日美术馆能把整个艺术行业带动起来,能对大众的审美教育起到积极作用。
这是近两个小时谈话中的最后一个话题。高鹏告诉我,他最根本的坚持是,自己确实喜欢艺术。“因为我不会离开艺术领域,只有这个领域,人们得到更好的美育,人们对艺术的理解更好,我的工作才会被更多人理解,我的价值才会被更多人所尊重。”
“这种社会责任,既是为别人,也是为自己。社会责任有时候说起来很空,但有时候又特别具体。如果我不转行的话,我没得选择。因为不能脱离这个环境而存在,我必须要站在更大的格局,站在社会责任的角度上去做事、去思考,我将来所依赖生存的艺术环境才会更好。”
以下是红沙发专访实录:
一、美术馆
红板报:在您看来,美术馆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高鹏:我觉得美术馆是人们在高校之外,特别重要的一个接受美育、欣赏美术、感受美术的场所。因为美术馆不是画廊或纯商业机构,它所推介的艺术家背后没有非常明确的商业链条。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所有展览项目都是基于艺术审美出发,或真正愿意与公众发出声音而去呈现,公众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一些相对纯粹的艺术,能有机会去欣赏艺术、讨论艺术。它几乎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红板报:您希望有更多人来美术馆,还是希望来美术馆的小部分观众都能多次来感受艺术?
高鹏:对于今日美术馆来说,我们并不是一个特别大众型的美术馆。如果我们的人流量一天超过2万的时候,其实我们馆就已经承载不了,对艺术品的观赏感和观者的感受其实都大打折扣,不那么好了。
这个时候它其实有一个矛盾,我们当然希望它是公共性的,越来越多的公众愿意来,而且我们做未来馆等项目,其实也是为了让更多年轻人能够感受到。但还是有一个问题,因为来太多人的时候,就像我们去一些大型旅游景点似的,虽然也叫美术馆,但体验感并没有那么好。
因为现当代美术馆又被称为白盒子。它的建筑本身并不是重要的核心,最重要的是它的展品艺术。你看到的其实就是一个白盒子的空间,它所有的设计都是为了让你的关注点聚焦在艺术本身。所以如果观众在一件作品上不可以得到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去观赏的话,就有一点适得其反了。这其实是所有美术馆的一个矛盾。
红板报:您觉得,大众对审美的需求和美术馆发展态势是相匹配的吗?
高鹏:我觉得上海、北京可能还好,其他城市还不够。美术馆的数量、展览的质量都不够,这个是要进一步发展的。
一场美术馆门票和一场电影相比,并没有那么贵。一个人真的连一个美术馆的门票都买不起吗?我觉得还是观念的问题。
它是两方面的:一个是美术馆的展览质量够不够好;第二个是公众观念问题,他认不认为自己需要拿出一些时间来跟艺术发生关系。
我觉得这也不光是美术馆的问题,是中国在过去几十年间里发展过快,人们之前一些经验出现断代,人们很难相信很多美术馆会做出怎样的展览。因为这种不相信,就很难改变自己的行为和观念。
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时代,人们应该更快更新自己的知识系统和观念,不断去尝试,不断去做,其实对大家的挑战也蛮大的。
红板报:今日美术馆的各种展览,有什么标准?
高鹏:我们有三个角度。
第一个角度是,已经在世界领域上知名的中国艺术家的梳理和总结,他的新项目的研究和发布。像徐冰的展览就是非常典型的,因为徐冰是一个在国际领域上非常重要的华人艺术家。最早他回国的第一件作品——“凤凰”其实就是跟今日美术馆一起来合作的。
第二个角度是,具有一定的先锋性和实验性。我们是做现当代艺术的,肯定需要对未来的艺术形式有自己的判断和发声。我们的项目叫今日未来馆,从15年一直做到现在,今年是第三届。这里面找的策展人、艺术家,其实都是具有一种前瞻性的、实验性的。
还有一个角度是,对中国年轻艺术家的扶持。他们如何在中国、在海外发声。这个项目我们叫王式廓奖项,上两周刚刚结束。我们今年选出的两位艺术家,将会送到纽约,在那里驻留、学习三个月时间。
今日美术馆
二、艺术与大众
红板报:您觉得艺术与大众的关系,过去几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高鹏:我觉得,有特别大的变化。小学时候,我们经常会把体育课和美术课取消掉,但其实这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没那么完整了。我们闲下来的时候,除了工作之外,你会忘记还有体育运动和艺术,两件事情可以让你业余生活更丰富。
当我从事这一行业后,我发现,确实是我们以前的教育出了问题。很多人就觉得,艺术和体育都是附加项、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太在意。这当然是错误的。不过,近几年,你会发现,很多人都愿意走进美术馆。因为他们周末的时候,不再宅在家里,不仅仅去商场、进电影院看场电影,他们愿意更加丰富的业余生活,可以来美术馆看看展览,看看艺术品。这几年是一个明显的变化。
红板报:您觉得未来几年,艺术会出现哪些新的趋势和变化?
高鹏:未来几年最大的趋势会是,艺术与人们的生活贴得会越来越近。大家的墙面上,可能会从传统的,购买一些家具、壁纸,到未来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艺术品。这些艺术品,从传统的国画、油画,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现当代的装置,甚至影像作品。我觉得这些变化都是直接影响人们的生活。
像我们今天讨论AI、5G,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新技术带给人类生活的改变不仅仅是功能上的,甚至还有审美上的。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审美方式,来贴近这样一个更真实的,我们进入到的科技生活。它不仅仅是一种方向。
红板报:您觉得艺术是如何切实影响到当下的大众生活?
高鹏:我举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装修。
我发现,身边的朋友在装修时,很多时候都无法描述自己想要的样子。因为没有特别好的美育。连一个准确的词,都表达不了,甚至经常会导致选家具,沙发和地毯完全不搭。
这是需要整体的审美培养。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人口众多,教育上我们不得不去有一些竞争机制。不是说艺术离我们有点远,而是我们有段时间放弃了艺术这件事。
当我们去谈论,艺术贴近我们生活时,就变成非常实用性的角度。即便是当你很实用去谈论它的时候,艺术也像学数学一样。不是说学了数学都可以去做航天飞船计算,但它在日常算数、工作中,多多少少都会用到。它也没有多重要,但如果没有,你连基本工作都做不了。
我觉得美育也是这样。你说它有,除非你去做美术老师,或艺术家,否则它跟我们生活好像没有实际应用,但是如果没有美育的话,他的言行举止、穿着,都能看出来不一样。
红板报:您是希望艺术与大众走得更近,还是成为一个有门槛的领域?
高鹏:如果简单粗暴地说,艺术必须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特别是严肃艺术,它本身具有先锋性和引导性。如果它没有这一点,无限去满足大家的欲望时,那这种艺术就会变得特别庸俗,成为庸俗艺术。当我们批判电影时,觉得它是媚俗的,是因为它没有自己的观点。没有在这个方向有前瞻性的讨论。
但是另外一点,有了先锋性之后,艺术也不能被束之高阁,它有一系列的方式落地。比如它有设计,艺术设计、家装设计、服装设计、首饰设计。设计把艺术分解,使得艺术与我们的生活贴近起来。它不是艺术直接与我们发生关系,而是它转化成设计与我们生活方方面面可能都会发生连接。
红板报:您觉得,当下年轻艺术家们有哪些属于这个时代的特征?
高鹏:我唯一看到的共性就是,他们非常真实的去面对他们的成长和这种成长过程中的困惑。因为其实你在不同城市,不同情况,面对的问题都不太一样,当然这个时代是有共性的,但当你过度去追求这些时代共性时,你会发现作品并不感人。
所以作为艺术家,首先你要非常真实去面对你的生活,这个生活带给你的快乐、喜悦、迷茫,以及痛苦。当你有这些真实感受,去接受它,敏感地捕捉到,再用准确的语言表达出来。当这些感受持续的时候,他的艺术永远就不会枯竭。并且他在每个阶段所要表达的艺术都是感人的。
当观展时,作为更年长的人,他会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在那个时代的困苦和骄傲;作为同龄者来说是感同身受的;作为更年轻者,他们会去向往艺术作品里的生活。
红板报:现在学艺术好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管是花费巨大,还是毕业之后在社会上被需要的机会少,您对准备学艺术和正在学艺术的年轻人,有何办法去消解这份困境?
高鹏:这其实是跟我们过去几十年里经济发展水平有关。当你贫穷时,你只能考虑生存,其他东西变得不那么重要。当社会安稳的时候,我们今天愿意去讨论艺术,是因为人们已经脱离了生存危机。
中国地域广阔,非常复杂,很多话题都无法站在一个标准、一个角度上去讨论。很多地区依然没有脱贫脱困,你跟他讲艺术,其实是奢侈的。他对艺术的理解,就是奢侈品。
但在很多城市,已经脱离了生存问题,他考虑的艺术品是更精神层面的。奢侈品是可以用钱买到的,但很多艺术品是用钱买不来的。
有些问题不是艺术问题,是生存问题;有些问题是这个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不平衡的问题;还有一些问题本身就是我们成长过程中必须要去面对的问题。
我身边一些年轻艺术家,我会认为他们把自己成长的问题、社会的问题、家庭的问题,一股脑地都会说是一个艺术问题,或者是一个职业选择问题,其实不然。
这是要分开的。有些成长的问题是大家都要面对的,即便是选择去当一个工程师、公务员,你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们也会抱怨公务员的将来会不会没有前途。
这些问题不是艺术,或者艺术从业人员自己的问题,它是成长中、社会中,大家都会面临的问题。
今日美术馆展览岳敏君作品《闲云野鹤之十》
三、馆长的身份
红板报:作为馆长的一天会是怎样的?
高鹏:以今天为例,大概早上7、8点钟就要处理邮件。今年年底我们会有三本出版物要出,一本是关于今日美术馆十年年鉴,一本是徐冰的书,一本是未来馆。所以要与三个主编进行内容沟通。
大概10点,其中两本书的主编把所有资料发来之后,我们开会进行讨论。开会之后,我们还要跟徐冰和另一个策展人再碰一下,因为倒计时还有一周时间,徐冰的展览就要开始了。
把这些展览的内容碰完之后,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要和行政、发展中心和其他部门要再确认一下。因为陆陆续续艺术家就到位了,他们的接待、嘉宾的邀请等等都需要确认。
今天下午有三个采访。晚上的时候,再把中午嘉宾的邀请明确。晚上八点之后,再过一下,两个展览的中期、晚期,宣传怎么做。10、11点之后,有个视频电话,明确明年国际展览的基本情况。
红板报:馆长的身份,会使得您频繁接受采访吗?
高鹏:我大概是29岁当馆长的时候,前一两年面临的问题是大家对你很有兴趣,采访特别多,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采访。后来我就慢慢意识到,如果没有具体的艺术展览或项目的时候,就不发声。今年是我在美术馆的第九年了,最近几年就会变得更加清晰,我接受的所有采访基本上都会去讨论最新的项目,而不会泛泛的采访。这是一个改变。
红板报:作为馆长,9年时间遇到的最大挑战和收获分别是什么?
高鹏:最大的挑战是你从事的这个行业不是那么容易被理解。我的父母用了很久才明白我在做什么。另外一个挑战是,今天的中国已经改革开放了,很多观众在国外已经见过了最好的美术馆,他不会管你的困难是什么,中国的阶段是什么,他会直接把你和全世界最好的美术馆进行对比。
这个过程中,无论你做的多么好,别人都会觉得这是应该的,甚至觉得你离国际最好美术馆还有很长路要走。但你稍微做的一点不好,别人就会说,看中国的民营美术馆就是这种水平。
最大的收获还是这份成就感,每做一个好的展览,每做一个探索性的项目,其实这种文化自信就是在做一个一个项目中建立起来的。你不会再去认为这个(展览)只有哪个国家能做。
红板报:从事艺术这个行业,您最根本的坚持是什么啊?
高鹏:最根本的坚持还是,自己确实喜欢。因为我不会离开艺术领域,只有这个领域,人们得到更好的美育,人们对艺术的理解更好,我的工作才会被更多人理解,我的价值才会被更多人所尊重。
这种社会责任,既是为别人,也是为自己。社会责任有时候说起来很空,但有时候又特别具体。如果我不转行的话,我没得选择。因为不能脱离这个环境而存在,我必须要站在更大的格局,站在社会责任的角度上去做事、去思考,我将来所依赖生存的艺术环境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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