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人对待死亡的想法,真是太浪漫了!”
纸扎,起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祀祭活动的一种装饰艺术,是将扎制、贴糊、剪纸、泥塑、彩绘等技艺融为一体的民间艺术。
中国的纸扎艺术最初起源于丧俗,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敬而远之”。不论再怎么好看精致,也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这项中国传统民间工艺,前段时间却在法国大放异彩。
紧邻巴黎埃菲尔铁塔的「凯布朗利博物馆」,举办了一个名为《极乐天堂》的展览,主角就是用作祭祀的传统「纸扎」。
尽管展览规模不大,却被巴黎最高点阅率的艺文指南 Sortir à Paris 选为今夏巴黎十大必看展览之一!
对于中国传统民间文化而言,「纸扎」祭品的功能即在于透过火化传递给逝者,确保他们在「阴间」仍享有舒适的物质生活。
因此《极乐天堂》展览也围绕着祖先祭祀以及中元节,来呈现国人对亡灵、祖先追思的文化。
同时从纸扎祭品的制作工艺和象征意义上,来探讨这项传统的文化根源及其在当代的演变。
来自中国台湾的百年老店「新兴糊纸文化」和年轻品牌「Skea天堂纸扎」两个团队制作了此次展览的作品。
在其中一个名为“购物天堂”的部分,展示着各种大牌奢侈品和最新潮的科技产品。
从紧跟时代潮流的服饰包包,到最新的无线耳机、数码相机,再到平板电脑与智能手机都是用纸扎做成的。
甚至产品界面上还配备有专属冥界的虚拟APP,诸如「天堂聊天室」等。
当参观者们得知这些纸扎最终都会被烧掉时,纷纷惊讶和可惜。
“就算人已经去世,还会为他们准备这么漂亮的东西。”中国人对待死亡的想法真是太浪漫了!纸扎燃烧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思念也随着火焰一起传递过去。
展览的另一个部分,则是展示了许多日常生活用品:
有走台式怀旧路线的客厅和卧室,每件家居电器上的品牌还清晰可见。
还有「天堂茶室」,从门店外观到内部格局,一桌一椅、菜单、碗筷,都追求精致做工,丝毫不含糊。如果不细看,谁会相信这是纸扎?!
在食物方面,品种的多元化和全球化更是让人惊讶:北京火锅、粤式点心、西式糕点、韩国石锅拌饭、意式肉丸、日本天妇罗和荞麦冷面......应有尽有。
除了与现代日常生活相符的新潮物品,还有传统的中式灵厝(冥宅)。
现代洋房风格设计,并依循传统庙宇的样式,装饰上雕花和龙,这一砖一瓦都是纯手工制作。
从劈竹到完工,至少需要2-3个月,倾尽所有的心力,只为燃烧时那一瞬间的美好。
每一件纸扎作品都会按照客人的意愿来做。
或许是因为生前有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亲人们选择将不舍和思念之情借助这些精致纸扎来传递给往生者。
「新兴糊纸文化」的老板张徐沛说:
“纸扎烧起来才是最好看的,只有看到那团火在烧,人们才觉得心愿了了,并真正得到安慰。”
其实,这不是中国纸扎艺术第一次登上法国的舞台。
早在2016年,专业策展人 Patricio Sarmiento 来到台湾旅行,无意发现了这神秘而精致的中国「纸扎」。
在深入了解纸扎文化与风俗后,他表示:纸扎在当地常常受到忽视,有些人甚至认为这不是艺术。
于是,他就邀请了台湾「新兴糊纸店」一同参加巴黎工艺设计周,并在卢浮宫西翼的装饰艺术博物馆展出传统纸扎作品。
每一个纸扎都满载着不同的故事,这些寿命短暂却富有敬意和涵义的手工艺品,不仅是为了卖出而做的商品,更是亲人对往生者的情感寄托。
我们不断向文明前进的同时,也不要因为这禁忌的色彩,把传统艺术遗忘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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