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视频行业能否“乘风破浪？”
文|李北辰
腾讯拟成为爱奇艺最大股东的传闻，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砸向最近数年波澜不惊的长视频江湖。
消息尚未尘埃落定，倘若未来能够成真，也不会令人感到意外。追溯互联网商业史，遵循着收益递增的无往不利，行业老大与老二合并，是个重复无数次的传统戏码，尤其是在双方均未盈利的状态下。
相比于熟悉的剧情，以及熟悉的“爱优腾”，我们不妨聊聊聚光灯外的“第四玩家”。
理由当然是《乘风破浪的姐姐》，忽如一夜，人人都在谈“姐姐”，这档芒果TV自制的综艺刷爆朋友圈。
该怎么评价这档节目？
我相信但凡三十岁以上的人，都不会真的觉得姐姐们是在“三十而励”，真正撩拨观看欲望的是“三十个女人一台戏”。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世钧每次看见两个初见面的女人客客气气斯斯文文谈着话，他就有点寒凛凛的，觉得害怕”，就像叶三在微博里的吐槽，我看《姐姐》就这感觉：“乘风破浪”不假，但总觉得船随时会翻，然后落一地瓜。
所以若你不爱吃瓜，那么相较于姐姐们，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姐姐》的缔造者——因为真正乘风破浪的是芒果超媒的表现，节目开播当天，芒果超媒股价大涨，收涨高达6.82%，总市值突破千亿大关。
事实上，相比长期由“爱优腾”把持的舆论场，芒果超媒显得很低调。
天眼查数据显示：芒果超媒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05年12月，注册资本约10.47亿人民币，法定代表人为芒果超媒党委书记、董事长张华立，公司经营范围包括广播电视节目制作；文化娱乐经纪；演出经纪；广告设计及户外广告发布、代理电视、报纸广告等。天眼查十大股东数据显示，该公司的最大股东为芒果传媒有限公司，持股比例64.20%，后者由湖南广播电视台100%持股；第二大股东为中移资本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持股比例4.37%，后者由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有限公司100%持股。
另外，据投中网报道：“2018年，依托湖南卫视的芒果超媒，通过重大资产重组，打包五家公司后借壳快乐购A股上市。这五家全资子公司分别是艺人经纪公司天娱传媒，影视制作公司芒果影视，专注综艺节目制作的芒果娱乐，内容播放平台快乐阳光（旗下拥有芒果TV），以及游戏制作和运营公司芒果互娱。从业务布局来看，芒果超媒已经覆盖了从艺人经纪，内容制作，到平台播放，IP游戏化运作的全媒体产业链整合。”
堪称一抹亮色的是，或许受益于湖南卫视广电优势，以及整个融媒体生态模式，其享受到整个行业为数不多的利润率，在“爱优腾+芒果”的长视频市场格局中，芒果超媒或是唯一已实现盈利的平台。
根据芒果超媒年报，2019年公司实现营收约125.2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9.63%，归母净利润11.57亿元，同比增长33.62%。2020年第一季度，疫情催生“宅经济”增长，芒果超媒表现依旧强劲，实现营收27.3亿元，同比增长9.7%，归母净利润4.8亿元，同比增长14.8%。
而众所周知，“爱优腾”常年在亏损中挣扎，按正常逻辑，这种挣扎无疑也会加速行业整合。
更何况，跃升至更高的视角，腾讯若联手爱奇艺，也可以描述成一个同仇敌忾的故事。
你知道，在攫取用户注意力这件事上，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看起来势能更足。QuestMobile数据显示，今年春节期间，短视频平均日活是5.74亿，“爱优腾”的在线视频为3.1亿日活——请注意，春节或许是最不“碎片化”的时间了。
所以搁置在更大的视野，倘若腾讯与爱奇艺传闻未来成真，那么纵观整个视频疆域，很可能形成两个分庭抗礼的大阵营：以腾讯为首的长视频（优酷存在感可能会更弱，不知是否巧合，不久前王兴曾在饭否上表示：“阿里放弃大文娱已经是一件可以开始倒计时的事了”），和以抖音为首的短视频。
长短视频貌似是不同载体，但伴随着5G的普及，在争夺“国民总时间”的这条公共赛道，二者早已狭路相逢。
不只狭路相逢，平台更渴望“殊途同归”。
从最近一系列动作看（譬如字节跳动开始“攻占”长视频领域，爱奇艺上线主打短视频的“爱奇艺随刻版”），无论“长短”，各平台都在试图在自身生态内补足“短板”。
大体而言，这场“长短之争”未来战局会如何？
分析角度有很多，我只谈其中一个：“平台忠诚度”。
我觉得“爱优腾”比较苦闷的一件事，是他们重金开发出一个个爆款的热剧和综艺，但用户却并不“忠诚”于平台，大多数人都是在微博和朋友圈等舆论场的裹挟下，周旋于几家平台，追逐一个接着一个热点，一个接着一个热闹。
某种程度上，长视频像赴宴，短视频像逛街；长视频是人找内容，短视频是内容找人。长短平台相像的地方，是平台资源都在向头部内容集聚。
当然，就像国盛证券在一篇调研报告中所言：“长短视频实际上满足了用户的不同维度需求，两者呈现为‘互补关系’。在用户时长有天花板的情形下，短期内短视频的高速发展将对长视频造成一定影响，但从中长期来看，两者使用时长份额会逐渐趋于稳定。”
我也相信，无论是狭路相逢，殊途同归，还是“趋于稳定”，一切市场变量都是会变的，无论长视频还是短视频平台，他们都是最顶级的“注意力商人”，他们之间的未来演化，远非我们今天可以预测。
作者：李北辰，独立撰稿人，国内数十家媒体专栏作家，曾供职《南都周刊》《华夏时报》《财经》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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