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父母,先谋生还是谋爱
这是半佛仙人的第352篇原创
1
很多年前我读大学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特别想家。
毕竟大学里有很多新鲜事等着我去做。我玩社团,在学校里做生意,忙着各种有意义和没意义的事情,这四年时间过得好像比我过去十八年还要忙。
只有在时间特别余裕的时候我会想起来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但是太久没见了,好像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他们所知道的我,只是过去的我。
我和我爸妈的生活,实际上已经脱节了。
有时候我妈在电话里和我聊,问我以前经常来我家里打游戏的那个男同学你们还在一起玩吗,我说妈您忘啦,那都是我初中时候的事情了,我们读的又不是同一个大学。
有时候聊了半天,发现我们说的都不是一个东西,他们就戏谑地说,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变成留守父母了。
虽然他们是笑着说的,但是我听到的时候心里面忽然柔软了一下。
留守儿童是爸妈出去外面打工,然后孩子在家里面上小学,初中,高中,爸妈没有时间陪伴他们。
大家会关注留守儿童的问题,知道他们的孤独。
但其实还有一种留守父母。
很多父母,他们在当地生活,在当地工作,一辈子扎根在了这个小县城里面。
有一天他们的子女,去了外地的大城市上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了外面。
以后可能只有逢年过节回家。
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中国式的父母往往不习惯过于亲昵的表达,即使心底波涛汹涌,在孩子面前也总是不动声色。
但心如深渊。
2
王智永曾经是一名牧民,他的“留守”比大多数父母来得更早一些。
儿子到了上初中的年纪以后,就去了300公里外的呼和浩特市读寄宿式初中。
那时候王智永在草原上还有一大片羊群,儿子在学校教室里背“天苍苍野茫茫”的时候,他正行走在真正的天苍苍野茫茫之下。
这个在草原上长大,和牛羊一起生活了半辈子的牧民,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生活在草原上。
他忍住了城市灯红酒绿的诱惑,但他终究没有忍住想念。
折价卖掉老家的羊群后,王智永和妻子在城市里租了一间平房,把孩子接回了身边。
那段时间他特别焦虑,孩子是可以天天见到了,但是城市对他来说是比草原更陌生也更不友好的环境。
为了在城市里生存下去,他干过很多份不同的工作,也送过外卖,但外卖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那些复杂的街角巷陌和一座座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高楼大厦,把王智永弄得晕头转向。
他不怕干体力活,在草原上放羊的辛苦,世间罕有。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感觉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直到后来他找到了一份青桔单车的运维工作,这份工作和他从前的生活很像,还在草原上的时候他经常带着儿子在外面找羊。
现在他每天一大早出门,在城市里走街串巷,寻找一辆辆违规摆放的青桔单车,再把他们放归原位。
这时候他会想起自己曾经在草原上寻找那些丢失的羊,并且把它们赶回羊圈的过程,他觉得这二者之间其实就是一样的。
王智永说,自己喜欢放羊,喜欢那种不受拘束的感觉。
而成为青桔单车运维后,他没有了过去的羊群,但他也终于在城市的钢铁草原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新的“羊群”。
王智永感觉城市正在接纳自己。
关键是,他没有错过儿子的成长。
他举家来了城市,儿子便开始了走读,每天只需要花十几分钟去上学,早上和晚上都见得到。
出去找单车的时候,如果儿子放假,他也会带上儿子一起,就好像当年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找羊时一样。
只是照亮夜色的,已经不再是草原天空上明晃晃的月亮,而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闪烁的霓虹灯。
一切好像都变了,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
3
汪平是贵州毕节人,1992年刚来到云南的时候,他两手空空,身上只有和同乡借的800块钱。
那时他是一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然日子窘迫,但肩膀上没有担子,轻轻松松。
在昆明他打过工,摆过摊,风里来雨里去,最后在集市里扎了根。
汪平有时候会想,如果不出意外,也许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当个小商贩,开个货车帮人送货,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总能养活自己。
直到后来他结婚了,而且在不到十年间有了五个小孩。
汪平拼了命地想办法赚钱。
他不但要养活一家,还有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他想让五个孩子都读上大学。
妻子是小学毕业,他自己也只有初中文凭,但正因为这样,他对孩子上大学的执念也就越深。
他想的其实很简单,不是什么对知识的敬畏之类的东西,而是“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孩子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而对他来说,最能保证孩子命运的,只有教育。
孩子们上大学后,学费,大城市的生活费,一件件一桩桩的开支都成为了压在汪平肩膀上的重担。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无事一身轻的年轻人了,此时,他是一个父亲。
他每天起早贪黑开着货车在市场之间跑,衣服,鞋子,各种利润微薄的小商品,他什么都送,什么都卖,虽然他几乎榨干了自己的时间和力气,但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
有段时间正在上大三的老大和刚上大一的老二一起和他要生活费,但他那天只赚到了两百块。
汪平把这两百块,给两个女儿一人打了一百块。
那天他什么都没吃。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两年前,朋友介绍他当了一名滴滴快车司机。
虽然这份工作并不轻松,但是不用风吹日晒雨淋,比起开货车,安全系数也提高了。
关键是,这份新工作能带来更高的收入,和更自由的个人时间。
成为滴滴司机以后,汪平每天基本能赚到500元左右,除了家庭开支和孩子们的学费生活费,他还能攒下不少。
以前在集市上,有什么事情他就得立刻去,几乎没有时间陪家里人,开滴滴虽然也很忙,但至少能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
前者让汪平养家的担子轻了一些,后者让他终于能够过上相对正常的家庭生活。
每天收车回来,和妻子,孩子一起吃饭,是汪平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到了2020年,再来回顾自己的半辈子,汪平觉得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家里五个孩子,已经有四个读上了大学,还有一个也即将高考。
在汪平看来,他们的前途都是有光明的,不用像自己一样辛苦半生。
下一代能比自己过得更好,这是父母最常见的愿望。
也是他们最大的动力。
4
有时候看着这些滴滴司机和子女的故事,我会觉得大多数的中国父母其实都是相似的。
经常有人拿风筝和放风筝的人来比喻孩子和父母,但我会想,即使父母和孩子之间始终有那根透明的线在,但是当风筝被云层遮住的时候,即使你手里还有线,难道就不会担心了吗?
当然是会的。
看不见,就会想念。
他们也会想孩子,也会感到思念和孤独。
只是为了孩子能够有自己的生活和未来,他们没有把子女束缚在身边,选择让他们去大城市,去读大学,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轨迹。
我的父母是如此,那些已为人父母的滴滴司机,也是如此。
但是他们同样很幸运。
因为无论是青桔单车还是滴滴司机,都是一个非常难得的,能够让他们兼顾孩子和家庭的工作。
而且滴滴本身,也非常重视司机的家庭关系和下一代教育。
“橙果计划”,是滴滴主导的、国内首个关注网约车司机子女公益项目的公益项目,也是滴滴司机们感触特别深的一个行动。
三年来,超过30000个司机家庭的参与,为司机子女们提供的各种福利,考上大学的两千人,考上985的240人。
这些数字不仅仅是数字,更是一个个鲜活的人,与鲜活的故事。
对他们来说,滴滴确实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了更好的改变。
至少滴滴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让他们可以选择这样一种新职业,用技术和互联网,让这些司机能够拥有更宽裕的个人空间和更高的收入。
滴滴并不是十全十美的。
过去、现在、将来,也必然还会有很多人批评滴滴,而且有些批评说得也没错。
但至少在这件事上,滴滴做对了。
生活一直在变,这些普通人的家庭生活,也一直在变。
在传统的家庭关系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默默付出的形象,不喊苦,不敢哭,不能脆弱。
但是就像牧民爸爸王智永,他也会想陪儿子吃饭,不想错过儿子成长的关键时刻。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吃苦不要紧,无论如何我要把你们培养出来。
养家当然是辛苦的,但是能不能让父亲不要那么苦?能不能让我们的生活好一点,让父亲轻松一点?
就像毕节司机爸爸汪平,从工地到摆摊到滴滴司机,他的收入越来越高,工作环境和舒适度也在越来越好。
他们是最普通的中国人,最普通的人间烟火,当他们变好的时候,世界其实也就好了。
这些人的生活和家庭的变化,是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共同的结果。
而滴滴,也是这个结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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