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爪比Clubhouse还要早8个月!但我们已看到了不一样!
「见实:私域流量智库、企业增长智库」见实在系列、深度追踪国内Clubhouse类应用的爆发时,每每发出文章后下面总有粉丝来问:你们为何不与递爪聊聊?
不同于追赶这一波风潮的团队们,这款产品和Clubhouse类似,但早于它上线8个月、是真真正正的国内原创。
如果追溯过往,会发现递爪最初只是作为一个Tab栏内嵌在“在行”APP上,后被团队完善成新APP——“在行”、“分答”、递爪等明星APP都是果壳所孵化。可以说,声音社交的原创APP,中国团队走在了海外前列。
见实因此预约到递爪核心团队(包括产品、运营、市场负责人)一起,在递爪App开了一个房间,深聊了2个多小时的产品构思、规划以及对声音社交的理解与思考。其中我们会发现今天大家涌入这一赛道后将会遇见的许多难题,如商业化、成本压力、用户行为习惯的截然不同等等。
见实因此将前行者们提到的问题深度梳理出来——不得不说,这仅仅是其中部分精彩内容。希望能给老铁们更多启发和思考,也欢迎后续更多深聊走起。如下,enjoy:
见实:春节前开始Clubhouse(后简称为CH)突然爆火,我记得你们比CH还要早。团队看着这些,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吗?
朱晓华(产品):递爪比CH要早8个月发布,在这波爆发之前也关注过这个产品,也确实是Elon Musk站台之后,他才有了大的增长。
对我们的启发更多是在模式上,在我们创业的时候觉得熟人社交领域的机会不大,所以选了陌生人社交去做了递爪,但没想到CH直接做熟人关系链,还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李阿为(运营):对我们来说,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不用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做多人语音连麦的形式。
见实:会不会有人问为什么递爪做的比CH早,但没有他们发展的快?
朱晓华:CH忽然有大V来站台,有爆发增长也是很正常的,另外其实是我们产品定位的差别,虽然都是语音互动的场景,但CH是内容产品,递爪是社交产品。
且CH的页面和交互做的都非常简洁,然后整个新用户的引导流程和用户裂变也特别棒,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去学习的。
但递爪和CH是有着本质区别的,CH会更偏向内容,所以邀请KOL的方式在CH上十分奏效,而递爪会更偏向社交,会更看重用户关系的建立,这点是我们在做产品的时候一直会坚持的。
见实:你刚提到CH的爆火的起点是Elon Musk的站台,国内的复刻版们也都在用KOL,为什么你们一开始没有选择大V和名人?
吴云飞(公关):我们有分答的经验,对KOL这套打法其实是很熟悉的。这套打法带来的流量也确实很大,但在递爪上并没有去应用。
这背后有几点考量,一方面是大的流量进来会不会影响社区的氛围,另一方面是KOL进来没有内容留存和沉淀,所以并不是每个产品都适合去引入KOL。
在这个过程中,递爪会更多关注原生用户和喜欢递爪的用户,去了解他们的对产品的感受和感知,所以更多可能是从内部去寻找或培养产品的KOL。
见实:还是扎团队刀的问题,递爪比CH早8个月,为什么没把这个赛道轰击出来?
吴云飞:对于大家对再造一个中国CH的热情,我还是蛮惊讶的,这也让音频对话这个高价值场景被大家发现。虽然产品形态类似,但我们和CH并不在同一条赛道上,所以关系链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星效应一定是有的,但不一定是核心原因。另外CH的关注度和其真实状态是否一致,我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从用户规模来看,目前CH也只是在科技媒体圈比较活跃,所以是否能成为一个大众产品,还有待考量。
最后递爪只是我们十几个人的小作品,也还处在敏捷迭代的过程之中。
见实:十几个人?这么少?
李阿为:对,团队全部加起来12个人。
见实:那用户数呢?以及,你们怎么看待语音聊天的市场空间?
李阿为:递爪目前DAU有一万多。
我们认为语音聊天市场很大,如果做成了应该是一个千万级日活的产品。
吴云飞:语音是一个特别原始的场景,人们聚会时都会讲两句。这也是为什么CH、递爪这类产品能抓住人的共鸣。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这样的场景是需要被激发的,你不可能随时随地找到人聊,所以这样的场景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我们可以构建这样的场景。
比如推特就把它做成了一个垂直内容下的沟通场景,递爪就是围绕兴趣构建的沟通场景,CH更像是微信朋友圈里跟人聊天的场景。在不同的场景下,给人的感受一定是不一样的。
见实:刚一起聊天的“爪友”提到了“关系”,递爪发展过程中,有没有看到某个特定人群密集进入的网络效应?
朱晓华:我们确实会看到,当整体的用户量越高,用户之间的互动频度就越高,也会有小规模的用户聚集。最典型的用户群就是海外留学生,他们的留存要比国内用户高出50%以上。
见实:刚一直说到递爪是社交产品,那递爪产品的出发点是什么?
朱晓华:出发点是对社交场景的认知,现实中大多人的社交起点都是从聚会或者工作上认识了一个人,然后和他发展成朋友。这是人类社交的主要场景,但这样的场景在移动互联网下并没有人做,这也是我们很诧异的。因为在PC互联网,很早就有了聊天室,然后才是QQ。基于这个认知,我们觉得可以试试。
李阿为:我们在最初设想的时候是想做一个软件让大家来分享自己的兴趣,在上边交朋友的,但现在社交软件走着走着都会演化成yp软件,真正通过这种多人语音的形式去社交的一直没有出现。
见实:关于你刚说的演化问题,递爪是怎么规避的?
吴云飞: 我们重视内容安全,采取了积极的措施,装好刹车才上路。
朱晓华:从产品策划阶段,我们就开始在每个环节中考虑监管的要求,有些地方确实对用户的自由度、用户体验是有折扣的,但为了保证平台的安全、持续运行,我们必须做出权衡。
见实:目前递爪的氛围与当初的预期有什么变化?
朱晓华:这里产生了很多神奇的场景,也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比如会有大学老师来给大家分享自己的研究领域,会有那种无声自习室,还会有人将线下的游戏场景放到递爪上,比如你画我猜,谁是卧底等等,其实我们的产品并没有相关的支持,这些游戏场景都是用户自发组织和创造的。
见实:刚还提到了递爪是想让用户在这里交到朋友,用户交到朋友之后会流失到微信上?
朱晓华:当关系够深之后,这种情况也不可避免。在现实中,我们参加一个聚会,也会加一些微信好友。但在微信里很难形成上个问题中的那种多人语音氛围。
在产品上也是这样,我们能看到有的用户在这上边聊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也有微信群,但还是会选择留在这里,因为会有更多互动,也会产生新的关系链。
吴云飞:一方面加微信的确是避免不了的,但人的社交需求不会因此消失,即使你有了100个朋友,也还会期待第101个和你聊得来的朋友。另一方面递爪的场域氛围是微信替代不了的,你很难会冒昧的问别人有没有空,能不能陪我聊聊天,但在递爪上是一个大家都想聊天的场景。
见实:你们的UI是因为想让用户觉得很年轻化才去这么设计,还是因为发现年轻群体后才往这个方向去靠拢?
李阿为:递爪最初其实是在行下边的一个叫“聚会”的功能,在行的用户肯是相对成熟的年龄层居多,但会发现这个功能还是年轻人用的比较多。
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发现这种需求的年轻向,整体的UI到现在也一直没有较大改动,后边也不太会因为用户的喜好去更改自己的社区风格。
见实:近期递爪的新用户在涌入吗?你们会不会因此做一些产品功能的调整?
朱晓华:这段时间来了不少“产品观光团”,就是各路互联网公司的同行,还有一些投资人等等。其实递爪上的内容环境和CH的内容环境差别很大,CH可能更偏商业交流,大多是一些投资、比特币、职场等的话题,而递爪可能更生活化一些。
吴云飞:递爪的场景是偏娱乐社交的场景,但也在考虑做一些高质量交流的场景,之前做过一些测试,接下来也会继续尝试。
见实:从这些新人的话题上看,哪些更有生命力?
李阿为:生命力并不是我们主要去看的东西,而是会看大家的参与程度,怎么能快速破冰,怎么更容易和用户交朋友。我认为最后的社交都是进入到一个彼此松弛的状态,但在CH上,大家目前多少有点自己的职业在里边,我真的觉得那不是一个健康的社交环境。社交其实就是要让你从工作中解脱出来。
吴云飞:我们在“在行”上其实是有类似的话题经验的,这些投资、炒币等并不是一个生命力持久的话题。同时,不能将社交平台当做内容社区去理解,因为我们并没有内容的沉淀,所以并不能对比内容的密度有多高,信息的含金量有多高,不是这样的思考维度。
朱晓华:从内容的角度,语音并不是获取信息最高效的方式,相对来说,看见实的文章,看视频要比咱们聊天效率高得多。所以语音形式的价值更大是在这种互动性,所以它更适合做社交而不是做内容。
见实:我非常认可晓华的看法,那就是熟人之间基本都是废话,相反陌生人和弱关系之间才会有高质量的聊天。由此又产生一个问题:你们要做一个熟人之间的强关系,还会陌生人之间的弱关系?
朱晓华:在这里其实是强弱关系相结合的,比如上边说的已经认识一年多的案例,他们的每周都要聊一次,这个频率比我和最要好朋友的沟通频率还高,但他们会有一些内容输出的时候,这些都是自然发生的。
李阿为:我觉得好的社交产品要把用户的自由度放开,让大家可以像在线下的沙龙一样,感兴趣就举手进入这个房间,有想法就举手表达,不感兴趣就换一个房间,我们希望把这个权利交到用户手里。
见实:外部的产品会强调内容的平权,但在递爪上会更强调聊的自由,这种自由放松的产品感觉是怎样形成的?
李阿为:我觉得这是一个社交产品的基础,但CH并不是这样,每个人上去都要先选择自己的职业,去展示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社交的感觉。所以也是说递爪和CH并不在一个赛道,用户在这两个产品中会有不同的状态。
见实:果壳、在行再到分答,都是偏向内容的产品,你们是怎么去想到在做一个社交产品的?
吴云飞:一开始在在行,我们想让每一个人都可以获得优质的信息,从这个角度出发,行家提供的其实是经验,也是一个非标准化的内容,所以也只能在这种对话的沟通场景中才会出现,包括分答的出现也是因为线下沟通的成本太重了。
其实在递爪上,类似在行这种咨询的场景也会出现,也有一些行家在上边讲一些严肃的内容。这些都是一脉相承的,但我们并不会刻意去引导这方面的内容,在递爪上还是很松弛的。
见实:从目前递爪的发展来看,接下来的产品方向在哪,有哪些预期?
朱晓华:接下来还是会做到更大的流量,对于CH带来的这波机会我们还是很意外的,现在也正在调整来应对。
正常的话,年底希望可以做到一个百万级日活,按照我们的规划,年中的时候会开始做大规模的增长,在这段时间还是继续打磨产品,去关注用户体验。
见实:从在行到分答,再到递爪,确实值得夸赞一句:果壳团队真是一个创新型团队!在递爪上,有哪些创新?
朱晓华:和CH相比,其实有很多不同。就比如现在的房间,我们做成了圆桌的设计,而不是简单的两排;
在用户点击头像的时候,还可以给用户点赞;再比如用户的进入逻辑,一开始用户进去是需要选择虚拟的头像和昵称的,这个其实是为了避免大家聊天时的那种社恐的感觉。很多人对张嘴说话还有一定的压力的,所以我们做了这样的设计。
李阿为:国内其实没有party文化,大家还是都相对内敛一点,递爪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本土化的产品,也非常兼容中国人社交的特点。
大部分社恐青年都有着非常丰富的兴趣爱好,但没有办法马上在一个陌生环境进这些表述出来,释放自己,更不用说吸引陌生同龄人,和他们成为朋友。递爪的设计和氛围其实是让社恐青年更容易进入其中,迅速破冰,营造那种假面舞会的感觉。
见实:所以,国内CH创业的热潮开始起来,你的压力也在变大吗?
吴云飞:压力其实是有的,但更多还是对产品、用户体验的思考,来自外部的并不多。
见实:我看下面有草莓(投喂)标记,是用户付费送礼物的入口,已经是商业化测试了。现在商业化都有哪些操作,效果怎么样?
朱晓华:现在的收入主要是两块,一块儿是房间右下角的投喂,相当于打赏;另一块是加时。大家目前也能看到有距离房间结束时间的提示。当这个时间为0的时候,如果还有继续聊的意愿,是可以付费继续增加房间的时长的。刚才其实聊得太High,咱们房间已经付费延长了更多时间。
因为声网的费用很贵,像其他家那样24小时聊下去成本非常高。目前的运营状况是我们的收入已经可以cover住这部分声网的成本。但前期没有收入的时候,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确实用户越多,钱烧的越快。
见实:刚评论也有说到,递爪目前是个小而美的东西,那后边会不会随着流量增长导致社区氛围的变化?
李阿为:那时候考验的就是运营的能力,后边可以通过算法和用户分级,将用户做更好的区隔、组合。
因为我们不是社区类产品,而是说一个个小房间,能保证房间内的人聊的更方便就好了。另外像知乎、微博这种社区型产品,他们的KOL护着头部已经很猛了,他们生产的内容都很严谨,如果去消费内容,确实会感觉到收获。
但在社交型产品上,如果有人进来就要当你老师,你的感觉一定是很差的。在这里更多是表现自己的兴趣爱好,让用户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我们做的更多是激发用户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引导用户在聊天中去更好的互动,表达更积极健康的东西。
见实:信息密度肯定是从文字到声音到视频的,为什么5G已经普及,声音又会互动爆发新的机会,或者说为什么不是视频互动?
朱晓华:一方面我觉得视频和声音并没有高下之分,我们是有着天然的说话需求,这里肯定不是往回走;另一方面,首先是视频的技术还不成熟,其次是和陌生人露脸直播,对大多数人还是有一点点心理障碍的。因此语音反而是输出成本最低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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