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届诺贝尔文学奖,村上春树惜败闲鱼用户
作者:院办five,来源:跳海大院
作为一个新媒体编辑,最痛苦的事是憋不出一个字,就好比一个程序员敲不出代码,微商卖不出一盒面膜一样。
所以为了找寻灵感,我常常阅读文学网站上别出心裁的文案来羞辱自己的平平无奇,顺便拾点牙慧,貂续狗尾。
以前我看榕树下,后来看起点中文,现在看闲鱼app。
这真不是一句玩笑话。如果你抱着捡便宜的目的进入闲鱼,逛着逛着就会发现闲鱼其实一个披着卖二手外衣的文学网站。
普通卖家只会在卖货文案上写下产品卖点功能成色,冰冰冷冷没有温度;
高阶卖家则将闲鱼当成现代诗歌的土壤在播种,在宝贝描述的方框中写下耐人寻味的小诗。
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诗歌。
读完整首诗,谁也不知道他卖的究竟是过山车还是黑白瓷砖,抑或是白加黑药片,1块钱,也许卖的只是这份诗意。
除了诗歌,这里还有无数篇写尽人间悲欢离合的微小说,每一个都有着猝不及防的欧·亨利式结尾。
比如这一段:
前一秒还是一部堪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家庭伦理悲剧,当同情陡然而升之时,下一秒你就陷进了卖家的营销陷阱。
所以说,不读到最后,你永远不会知道闲鱼文学的结局。
“女,26,未婚,年薪20万,父母公务员......",故事开篇就吸人眼球,以为是优质的单身小姐姐在线征友。
故事的结尾却一个急转弯变成了海口保洁在线征雇主,你的心情经历了过山车般的起伏,这就是文字的狡黠。
看着这篇5.6万浏览量的带货文学,我瞬间明白了9.9元秒杀来的新媒体写作课传授给我的技巧:足够劲爆的标题和开头足以让文案成功一大半。
再如下面这篇青春疼痛文学,从为她插人两刀进监狱,到刑满释放她已嫁为人妻,没有花哨的语言,华丽的词藻,朴实的字字句句就将人物的悲情刻画得入木三分。
郭敬明笔下的青春都不足以和它比疼痛,作协看了都想请他来当主席。
但谁能料想到,前面掏心掏肺,最后竟然是为了卖打火机呢?
不过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闲鱼上多的是为爱冲动的刑满释放人员。他们有着相似的人生故事,却卖着不同的货。
其实,对于闲鱼文学家而言,比卖货更重要的是卖骚。
除了上边提到的带货文学,还有许许多多的不带货文学充盈于闲鱼;正经的卖家来这里销货,不正经的他们则来闲鱼参加虚构故事大赛。
每一个人都极具想象力,为每一个商品披上一层荒诞文学的外衣。
他们可能是一个农民,真情实感地兜售着地里锄出的铜质奥特曼,一板一眼地描述着和收破烂老板的纠葛,以及疫情带来的阻隔,要不是商品本身过于离谱,差点让人相信确有其事。
荒诞文学《等待戈多》里永远等不到根本不存在的戈多;买家们在闲鱼里也永远买不到卖家们脑洞大开编造的商品。
比如振金。
《复仇者联盟》剧本没写出来的瓦坎达王国命运,却在闲鱼的野生文学上有了后续。
救救瓦坎达,wakanda forever。
在闲鱼上,大师们用自己的作品来致敬荒诞文学作家卡夫卡的《变形记》。
地狱三头犬,双身草泥马,这些不着边际的神兽和与之匹配的文案只有在闲鱼文摘上才能品读到。
我一位tony朋友就曾受益于闲鱼文学。一次约会被男神放了鸽子,没有选择强忍,直接发过去一段:
“我正在给别人剪头发,你私聊我说中午陪你吃饭,我放下头发,开始拾掇自己,一边洗澡,一边化妆,又是打摩丝,又是喷香水,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你告诉我你现在不饿了,麻烦尊重一下我客人的头发好么?我就想和你吃个午饭我容易么我?”
男神闻此番卑微,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他们有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如果窃.格瓦拉有幸在闲鱼读过那些绝妙的卖货文案,一定会说出那句名言:
“闲鱼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逛闲鱼的感觉”。
和凡客体、知乎体一样,五花八门的闲鱼体也成为了一种独具特色的网络文学类型。
这些网络文学体,都自带着它们各自产品本身的基因。
比如因凡客广告文案而流行的凡客体,文案彰显着年轻人个性表达,遭到了大众的模仿和恶搞。
它主打的是一种“撕碎标签,我就是我”的个人主义和态度。如果闲鱼应用在凡客体可能会是这样的:
而在人均985,年薪百万的知乎,知乎体呈现出的则是一种“精英气质”。
只消掌握一些装x的关键词句,就可以生成一篇像模像样的知乎体小作文,用自己成功的人生经验来普渡众生。
因为英译中出现bug的苹果体,则见仁见智。有人觉得卡哇伊,有人觉得stupid。
但在我看来,苹果体更像一个刚刚学习中文的外国朋友,在诚心诚意但笨拙地给你描述一个产品。
乱序翻译出的中文,竟然也能给人一种高深玄幻,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觉。
英文原句:Messages. Actually LOL. OL
英文原句:A gift mom will love opening. Again and Again。
而常常被形容为一个江湖的闲鱼,所衍生的闲鱼体则往往带着江湖的市井气。它不如凡客体有着强烈的个人锋芒;也不像知乎体那般高姿态;更不像苹果体的不明所以。
它用最质朴的语言,最细微的细节,编着最荒诞的故事,给出最出其不意的结局。
这些故事往往带着对自我生活的自嘲、调侃和呻吟,像一个朋友在你耳边絮絮叨叨。卖家和买家,都在共同构建着这样的文学生态。
无论是“老婆不让买”、“舔狗送的”,还是上古神兽、野生奥特曼,抑或是吃剩的半包辣条、祖传的名画;这些荒诞市井文学就像是会出现在《故事会》的传闻轶事、东方夜谭,民间故事金库这些栏目中,都知道是编的,但同样引人入胜。
林语堂曾说:东方文明只两句格言,一句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一是管他妈的。
但闲鱼上的“文学家”似乎并非如此,虽然他们的创作很难称得上是什么正经文学,但他们依然凭借着不知道哪来的娱乐精神,愿意发挥着过剩的才华娱乐自我和大众,这就是在做慈善呀。
现实已经如此现实,用荒诞来解构现实,似乎也是一种对抗和逃避现实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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