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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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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呢,最紧要是开心!”这是一句TVB最有“港式哲学”的台词之一。
香港杂志《號外》为即将迎来的第500期办了一个封面投票,将1976年创刊号以来,41年中的490多期杂志封面全部呈上官网,然后在Facebook专页说“玩投票呀!唔係選舉呀!”——也是很港式的号召,不过的确,这场投票最终会是哪张封面获胜真是一点也不要紧……最紧要是开心,最紧要是回忆,最紧要是《號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这本“City Magazine”既大众又小众,探讨城市的一切,无所不包,几乎是一代香港人的精神食粮。尤其是在1980、1990年代,它所引入的生活方式、所塑造的“中产”形象,影响了两岸三地不止一代人的成长。《號外》的封面有你可以想到的、所有重要流行文化的icon。
它是香港滚烫的黄金年代,也是我们一去不回来的青春小鸟。
01 上《號外》封面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而有很多人,真的上过很多次
从王靖雯到王菲,从《旺角卡门》的苏丽珍到《花样年华》的苏丽珍……《號外》记录了他们的成长轨迹,而他们陪伴了我们的成长。
▲ 1992年,王菲还叫做王靖雯
1992年,23岁的王靖雯刚刚形成自己的拖音唱腔,她以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號外》的封面,属于她的标题是“凭感觉”。
这个凭感觉的女孩1994年再次登上封面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梳起嬉皮士脏辫的“阿菲”——那是她自己为专辑《天空》设计的造型。那一年,《重庆森林》公映。
▲ 依次为王菲在1994年、1998年和2000年的封面
第三次出现在《號外》封面的时候是1998年的时候,王菲已经是窦靖童的妈妈、与那英一起唱过相约九八,又带着晒伤妆开始了世界唱游。
第四次登场的2000年,暗色封面上,王菲带着《寓言》里的彩虹眼妆,开始了一场分分合合、至今又仍在继续的爱情故事。
▲ 依次为金城武在1994年、1998年和1999年的封面
1994年,在《重庆森林》里吃着凤梨罐头的警察“编号223”初登《號外》,21岁的金城武与他那段关于保质期的台词在很多少女心里种下爱情。几年之后,她们中的一部分依旧不知道小武其实姓金城——不过这不重要,为了拍摄主场转回日本的他,《號外》甚至会直飞东京。
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但金城武是不会过期的。
▲ 依次为林青霞在1981年、1985年和1991年的封面
在成为我们记忆里无法替代的“东方不败”之前,林青霞1981-1991的10年间共5次登上《號外》封面,每一次都美得各不相同,其中又数1988年7月刊上,复古又摩登的短发英俊女孩最为让人惊艳:大方硬朗的轮廓,大胆颧下橙色腮红,如亦舒所言:林青霞美得不自知,最是要命。
▲ 1988年7月刊,林青霞一头利落短发,复古又摩登的妆容,不经修饰却别有韵味
同一年,王家卫刚拍了处女作《旺角卡门》,女主角张曼玉也身着一袭青绿色的袍登上了《號外》——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自1985年,香港小姐张曼玉首次戴着波点礼帽、青涩地摆着手势望向镜头开始,直到2006年的《號外》30年特刊,她一共7次出现在这个位置。
▲ 依次为张曼玉在1985年、1988年和1990年的封面
1990年封面上的夸张耳环、未系扣牛仔外套和香烟,1992年封面上的艳色丝绒、网袜和“妖兽都市”,或是2001年封面上的自在轻松和“活着自由”……一张一张,记录了张曼玉的成长,也让我们想起阮玲玉、欧阳大嫂,想起方小婷,想起26岁的《阿飞正传》的苏丽珍,或是36岁《花样年华》的苏丽珍。
▲ 依次为张曼玉在1992年、1994年、2001年和2006年的封面
南丫岛俊朗青年周润发1984年第一次登上《號外》封面的时候已经29岁了——那时候,他还不是小马哥,不过《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已经带着主题曲闯入了很多人的记忆,“浪奔浪流”成为很多人会唱的第一句粤语歌词。
▲ 1984年,周润发
1987年,《赌神》上映,周润发拿着雪茄上了《號外》封面。那期冒险地用了鱼眼镜头拍摄,黑白相片配上饱和的红黄蓝刊面文字,这是一张现在看来也充满了时髦的波普式趣味的封面——再后来,周润发和这支雪茄、以及角色里的兄弟义气一起,成为了港式暴力美学的一部分。
▲ 1987年、1993年的发哥
短发的刘嘉玲与男朋友梁朝伟的名字一起出现在《號外》封面的时候,是1991年。在那一刊的采访里,剃着光头的梁朝伟说:“我‘懒到出汁’,永远不会想明天以后的事。”——17年后,这对在当时不愿以情侣姿态出现在《號外》封面的爱侣在不丹结婚。
▲ 刘嘉玲的酸甜苦辣,也在红艳艳的封面背景里记住、遗忘
02 那些年的《號外》封面,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那是一个上封面不一定要性感、不一定要美,甚至不一定要露脸的时代。无论当红不当红,他们在这里一无所有,——也应有尽有。
▲ 2002年,Twins
一出道便成为大势的Twins,在2002连发《双生儿》、《我们的纪念册》和《Happy Togather》三张专辑,刚满20岁的阿娇阿Sa唱着关于毕业的歌,祈愿“定系明天会更好”。那一年,她们也出现在《號外》封面——但没有露脸:以“虽然不难猜,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认出”的方式。
▲ 这是李连杰——这是一张在今天也不一定通得过审核的封面
同样“不露面”的还有李连杰。1991年,李连杰因为《黄飞鸿》抵达事业的重要转折点,这张很“敢”的封面就是那一年《號外》团队的“即兴创作”:抱着“要拍大头+还要有点特别”的简单brief,拍摄时便用一顶agnes. b的帽子和低头不望镜头的造型完成了这个冒险的创作。
▲ 依次为:梁朝伟、任贤齐、古天乐、金庸
除了用裁和挡的方式“不露面”,《號外》封面还有半遮面的梁朝伟、背光的金庸,或是落于阴影、难以辨认的古天乐和任贤齐……这些不惮冒险的拍摄方式都是《號外》的常态——不以“完美的颜”为指标、反而是服从主题和视觉需要至上,这样强劲的创造力,在20年后的今天也堪称帅气大胆。
▲ 1984年,钟楚红
无论当红不当红,每个明星在《號外》都有可能被“重新打造”。造型、拍摄方式和最终的封面呈现设计都非常“剑走偏锋”,与当时别的杂志非常不同。
比如,钟楚红自从出道便一直是性感、美艳的代名词。1984年,台湾某家男性杂志票选年度“十大性感女人”,钟楚红名列第一,但同一年的《號外》封面上的她,却穿着宽松卫衣、黑发干净束起、姿势轻松舒服。这样的天然里,意外地呈现出一种浓妆艳抹时无法觉察的、带着倔强的另一种“艳”。
▲ 1983年,学生气的成龙大哥了解一下
当然,其中很多封面上的人物在今天看来很陌生、很有疏离感的原因,是因为年代“久远”。你见过学生稚气的成龙大哥吗?29岁的他似乎比29岁的房祖名更有少年感。而1991年不施粉黛的关之琳,1998年荧光腮红的可爱舒淇又让你想起了哪段回忆呢?
▲ 舒淇、关之琳
▲ 1982年,刚毕业的华仔
还有躺在《號外》封面一角的21岁的刘德华,1982年,刚从艺员训练班毕业的他尚未走红,而这张照片像是一次视觉的实验:放在底部的视觉重点(他)其实会因为报刊亭的陈列而被挡住,同时闭眼也是封面大忌。但现在回望看来,这真是一张先锋的、充满想象力的封面,松弛的空间感里,满是浪漫的非商业美学。
▲ 巩俐、杨紫琼
▲ 1984年,叶童的这身装束放在今天也是时髦精
03 世上只有一个约翰列侬,世上很多《號外》封面,再也不会有
不会再有张国荣,不会再有梅艳芳。也不会再有黎坚惠和她写给麦当娜的信了。同框出镜的陈冠希与张柏芝,或是大尺度出场的张艺谋亦应不会再有。
故事不会再继续了,但故事又一直在那里。
▲ 1989年,张国荣
哥哥上过三次《號外》的封面。1989年在演唱会中说“不要再唱了”、想要告别歌坛的他,在第二年的《號外》采访中亦言说“这是最后一次采访”——这也成为了当时的标题。而1991年,哥哥在《號外》封面,破格地扮上花旦造型的时候,《霸王别姬》还没有确定选角。
▲ 1991年、2001年的张国荣
香港有过黎小姐。要用“香港时尚教母”介绍她吗?好像听上去不够时髦。黎坚惠是《时装时刻1987-2007》的作者,如果你不知道这本书,那么黄伟文的《奇洛李维斯回信》说的是她写信给麦当娜的故事——麦当娜真的亲笔给她回了信。
▲ 1991年一月刊,黎坚惠(左下)与黄耀明、林奕华、周颖端和金庸夫人林乐怡
黎坚惠也做过《號外》的编辑。1991年1月的“The Age Of New Androgyny”特刊,她与黄耀明、林奕华、周颖端和金庸夫人林乐怡,全部黑色短发、中性化面孔,着白色衬衫上阵,大胆探讨香港的“新雌雄同体时代”——当年没有PS,这张封面是通过剪贴底片完成的。
▲ 梅艳芳在2000年的《號外》封面,一身紧身酷黑皮装,英姿飒爽
除了那些离开的、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回忆,还有一些《號外》封面,也记录了如今不会再现的过去——比如,2000年,同框出镜的陈冠希与张柏芝还只是工作伙伴,还都是圈内新人。
▲ 2000年,陈冠希、张柏芝
又比如……果果出镜的张艺谋(这张封面其实并不是1985年的5月刊《號外》主刊的封面,而是别册“Private Eye”的封面)。那一年,还是摄影师的张艺谋首次参加电影节,《號外》的传奇摄影师李志超觉得他长得很像三岛由纪夫,竟说服他脱衣拍照!
▲ 1985年,别册封面上的张艺谋
▲ (这张作为福利)已经当了爸爸的吴彦祖应该也不会再拍这样大尺度的封面了吧
04 《號外》从第七期起, 开始叫做City Magazine
它探讨这座城市的一切,无所不包。既有明星,也有生活方式, 不回避政治,也与社会现象对话。 充满时代精神。
▲ 《號外》创刊号
1976年,陈冠中与丘世文、邓小宇、胡君毅一起创办了《號外》。他最初的的理想是创办一本如同美国《Village Voice》一样地下、另类、带有嬉皮感的杂志——这份最初叫做“The Tabloid”的新刊,从第一期到第五期都是用新闻纸印刷的、“非主流”的通俗小报。
▲ 第一代“號外”logo,由胡君毅设计,右边封面中的男士是香港传奇美术指导张叔平
直到1977年初,《號外》的英文名字才改为“City Magazine”,延续着先锋朋克的气质,它成为了属于香港的城市杂志——探讨这座城市的一切、无所不包:既关心明星,也有生活方式,不回避政治,也与社会现象对话……充满时代精神。
▲ 我们最熟悉的《號外》logo由插图社设计,从1979年7月开始沿用至今
我们最熟悉的《號外》logo,历经时间考验从1979年7月开始沿用至今——这个来自1970年代香港的先锋设计,现在回望起来亦是简单经典又充满张力。
这个logo由香港史上最Iconic的神秘组织“插图社”(Illustration Workshop)设计——对这个“小团体”的文献并不太多,只知当时的那群年轻人自告奋勇要帮《號外》做设计、拍封面,而作为那个年代香港设计的推动力量,插画社的成员后来大都成为了广告、传媒界的殿堂级人物。
▲ 1982年4月,《號外》开本变大
《號外》还经历过两次“变大”。第一次是1982年4月,《號外》的开本从11寸x8.5寸的标准杂志,变成了现在11寸x17寸的巨大版;第二次是2000年1月,《號外》的logo配合着当期讲述互联网开放、很多东西“变大”、时代变得没有限制的“Big”专题,变成了占领几乎三分之一封面的size。
▲ 千禧年元月,《號外》logo变大
有人说,《號外》是一本“有一点思想重量”的杂志。它在时髦和流行之上,给予了大众一些文化的重量。也有人说,《號外》“理直气壮、毫无歉意地从香港的角度看香港的人和事。”
▲ 《號外》的第一次无印良品专辑,不惮冒险地用了“无印”《號外》
▲ 《號外》的草間彌生专辑,又为她把logo变成了点点状
《號外》是一本属于香港这座城市的杂志,是不止一代香港人的精神食粮和“provocative”(刺激物)。同时,《號外》也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和情怀,不仅承载了香港的黄金时代,它本身,就是那个时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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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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