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看利弊，也分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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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2018-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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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是分众传媒的老板，也是品牌营销的专家。有一次我听他分享，他讲了个故事：飞鹤奶粉是中国很好的奶粉品牌。6年前，它的广告定位是“北纬47度黄金奶源地”。但这个广告的信息很难让人信服，因为在中国消费者心中，奶源再好，也比不过爱尔兰，新西兰，荷兰。如果要比奶源，为什么不买外国奶粉呢？

于是飞鹤奶粉在3年前做了重新定位，把广告语改为“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然后销量一下就起飞了，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符合中国消费者常识的。飞鹤奶粉从二十几名一下进入前几名，成为了全球排名第一的亚洲奶粉。江南春据此说：在消费者心中，认知比事实更重要。

从商业角度看，这是个非常精彩的案例。至于飞鹤是不是真的更适合中国宝宝呢？很难说清，但是，好像也不那么重要。只要飞鹤奶粉的质量好，中国宝宝吃了没问题，那这句广告语就可以持续下去。

对错有时候不重要，有人愿意信就好。

2

小学自然课的老师教我：“七星瓢虫是益虫，十一星瓢虫是害虫。” 同样是瓢虫，但却有好有坏，这让童年的我充满好奇。暑假去农村，我去农田里抓瓢虫，还把他们背上的星星都数了数。如果是害虫，就毫不留情地捏死。

在杀死瓢虫的过程中，童年的我产生了困惑：为什么对人类有害的就是害虫呢？人类为什么可以把自己定为地球的中心和评价一切的标准呢？

后来我才明白，大概是因为瓢虫不会说话。很多时候，拥有话语权，就代表着拥有被感知、被理解的机会。人类是地球目前事实上的主宰者，跟人类亲近的动物，生存环境就会比较好，反之则比较恶劣。如果猪会说话，那大概就没有人会吃猪肉了。

对错没有绝对，有时候只是强者的共识。

3

我从美国回来的同事告诉我：在美国，绝不能评价女同事的外貌，不能夸女同事漂亮，否则有可能被鉴定为性骚扰。这与国内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女同事们在朋友圈发的自拍，男同事们都要在下面大张旗鼓的点赞，否则就显得不太友好。

我的日本朋友告诉我，如今日本的年轻人不买房。40岁以下的日本年轻人，持有房产的比率只有18%。而在国内，相亲见面，女方的前三个问题，其中一定包括：“你有房吗？”有房才能结婚，这在国内几乎已经成了基本共识。我还有上海工作的朋友，选择在“老家买房”，买完都没住过几次。

对错没有绝对，有时候只是文化差异。

4

2010年，我在腾讯公司上班，经历了著名的“3Q大战”。360公司推出了“360扣扣保镖”，据说可以保护QQ用户的数据安全。腾讯公司随即宣布，安装360的电脑上不能运行QQ。双方又连续多轮出招，战事不断升级，直到政府介入后才告一段落。马化腾事后回忆说：“那段时间，我与同事经历了很多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劳累，委屈，无奈，深深的乏力感。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过去我总在思考什么是对的，但是未来，我要更多地想一想什么是能被认同的。”

腾讯确实发生了改变。8年后的2018年初，腾讯上线了一款资讯类的App“立知”，功能与另一款App“即刻”比较相似，立刻在朋友圈引来了指责。在马化腾的亲自过问下，“立知”只上线了8小时就被下架。这个做法，引来了业界大量的好评。

巴菲特给自己公司的员工定下一个行动指南，称为报纸测验：“想象一位聪明但不是很友好的记者，会把我们正在采取的行动写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会继续这么做吗？”

追求对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在追求“被认同”。

5

经济学家薛兆丰在火车票问题上的看法非常知名。他说，低票价造成了举国浪费，那些用于排长队、拨电话、托关系、找黄牛、扫黄牛所耗费的努力，是被白白消耗掉的。因此他建议，把火车票价提高。这篇论述精彩、逻辑严密的文章，却引来了大量反对和批评的声音。火车票价，牵扯到太多人的切身利益与直观感受。在关乎自身的问题上进行理性思考，这对大部分人的要求太高了。

薛兆丰公开表达不容易被大众所接受的观点，让我倾佩。我认识不少朋友，私下时常有犀利的观点，但在公开场合却极少发声。对这种做法，我也表示完全理解。毕竟，沉默是每个人的权力。

Peter Thiel在《从零到一》中说，他会问每个面试的人：“你在什么重要问题上与别人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有人在商业问题上有反共识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又居然是对的，那就有极高的价值。比如亚马逊的贝索斯认为，决定公司价值的，不是利润，而是自由现金流。如今，大部分上市公司都要为每个季度的利润报表而发愁，而亚马逊这家净利润并不高的公司却有可能成为这个星球上第一个市值突破万亿美金的公司。

提出并长期坚持一个非共识的观点，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超越时代的智慧。而这种智慧，正应是我们努力所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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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众号：王信文（ID：kenny_ide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