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裁员以后，年终奖也“卷不动”了？
作者 ｜于丽言
编辑 ｜杨佩汶
设计 ｜王浩南
2022 年刚开始没多久，#新东方辞退 6 万员工# 就冲上热搜了第一名。 俞敏洪称，2021 年新东方遇到了太多变故，公司市值下跌 90%，营收减少 80%，员工辞退 6 万人，退休费、员工辞退 N+1（赔偿）、教学点退组等现金支出近 200 亿…… 其实不止是新东方，这段时间，「大厂裁员」遇到“寒流”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出现： 先是 12 月字节跳动和快手等大厂进行「架构调整」，而后不久爱奇艺裁员 20%-40% 的消息就冲上了热搜…… 对于所有身处互联网行业的用户来说，这个冬天似乎都有些寒冷。 被裁员的用户固然不幸，他们失去稳定的工作和年终奖，被迫在「招聘淡季」找工作；但是很多没被裁掉的用户也告诉运营社：
虽然没有被裁掉，但是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了，不仅福利大大缩水，甚至连年终奖也延迟发放。
01 大厂福利出现“缩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互联网大厂都处在「人才争夺」的拉锯中。 因为过去十年，可以说是互联网发展史上空前绝后的「黄金时代」，只要一个企业能够做出王牌产品，迅速占领市场，就有可能骤然崛起，“彻底改变大局”：
2012 年前后，微信疯狂发育，占领了社交 App 的高地；2016 年前后，靠着王者荣耀，腾讯打败网易，成了手游界霸主；2017 年前后的抖音、拼多多，分别把握住了短视频、社交电商行业的风口，一跃成为可以和 BAT 叫板的新巨头，市值上千亿。
不少业内人士戏称，这是互联网的“淘金热时代”。 在这种类似“淘金”的浪潮下，大厂们争夺的不仅仅是“土地”，还有“掘金的工人”。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最多的赛道，最快地进行“发育”，大厂可谓「求贤若渴」，为储备人才各尽所能。 比如，在改善员工居住环境上，几乎所有大厂都先后推出了「高额的住房补贴」和「购房无息贷款」。
2011 年 ，腾讯推出安居计划，员工购买首套房时可以向腾讯无息借款。此后数年，腾讯的借款金额一路飙升至 90 万。
字节跳动还因为“节区房”上过热搜：字节跳动和快手等大厂为住在公司附近的员工发放不菲的租房补贴，但是却造成公司附近房租纷纷上涨的现象。 再比如，为了提高用户办公的幸福指数，大厂也是各显神通，从办公园区的豪华食堂，到各种下午茶福利，无不是「大厂福利」的见证。
网易的食堂菜式囊括粤菜、湘菜、川菜和本帮菜等，冬天还会提供自助火锅。每天 11 点，员工都会收到一张今日菜单，基本不重样。
阿里巴巴员工可以凭借员工卡，免费使用园区近 1000 平米的超大健身房，其中各种器械，甚至泳池应有尽有……
这些优厚的福利待遇，曾经是所有互联网大厂引以为傲的招聘资本，以至于当时不少应届研究生互相开玩笑，“秋招就去找大厂，没去大厂就延毕；延毕接着找大厂 ，没进厂就读博儿”。 但是在现在，情况显然不同了…… “福利缩水”最开始出现在教培行业里。7 月 23 日，认证为“作业帮员工”的用户在脉脉上曝出，公司“人力资源中心”发出《关于取消读书福利健身福利的通知》。 其中提到，“为实现降本增效的目标，自 2021 年 8 月 1 日起，公司将取消读书、健身等福利。届时，将终止与相关单位的合作，请伙伴提前知悉。” 在这之前，作业帮的福利口碑还算不错，不少媒体认为作业帮的「福利待遇」几乎是在向一线大厂看齐。
有员工在网上透露，“来作业帮上班一个月，工资待遇还行，七险一金，商业险保额 70w，大医院看病报销，基本上平时感冒发烧不用花钱，拔智齿的钱商保都可以报；免费健身房，免费书籍可以领取不用退还；晚上 10 点之后从公司打车免费。”
如果说教培行业的福利缩水，是政策影响下的必然结果，那么互联网大厂们接下来的动作，则清楚地表明，「高福利故事」说不动了。 据猎云网透露，为了进行「内部节省」，爱奇艺在 11 月底对保洁人员进行精简。 不少自称爱奇艺员工的用户在网上透露，办公用品的标准缩减了不少，工位的垃圾桶也没有了，甚至连领取到的纸巾也降低了标准。 同样办公待遇下降的还有网易，据其他媒体报道，网易的下午茶从满记甜品和喜茶等，变成了最普通的泡芙。 甚至，还有一位自称来自「开水厂」的员工告诉运营社，最近几天，公司部分卫生间的卫生纸不是没有，就是换成了廉价的替代品…… 快手更是表示从 2022 年 2 月起，取消下午茶和免费三餐。每月数千元的全员房补福利，改为仅向社会工龄 3 年以内的员工发放。 同时，公司早午餐调整为通过“能量券”或者现金的方式就餐。通知发出后，已经有快手员工在平台打卡纪念在快手最后一次下午茶。 虽然快手取消全员房补的同时，也为部分员工提供“生育礼金”。但是从覆盖人群和金额上来看，快手变相缩减了福利。
02 福利缩水，年终奖也缩水
当然，对于很多打工人来说，如果只是下午茶、房补等福利缩水也可以接受，毕竟某公司一直被传「福利只有白开水」，也依然稳居一线大厂之列。 但是大厂福利收缩，显然不可能只是“少发点零食”那么简单。 不少大厂员工在脉脉上表示，这波“福利缩水”的大潮下，年终奖竟然也“缩”了！ 经过观察，运营社发现，年终奖“缩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年终奖额度缩水。 在互联网行业里，年终奖不仅仅是指年终奖励，往往还涉及到薪资架构。 比如，从前互联网打工人和 hr 的薪资沟通是「月薪为多少」，现在变为「总包（月薪+年终奖）是多少」。 如果企业给出的总包为 10K X 18 ，就意味着该员工月薪为 10K，10K X 12 个月的部分是正常薪水，剩下的 10K X 6 个月的部分则为年终奖。 但是，并非所员工都能够拿到 6 个月的年终奖，公司往往会根据员工绩效对其发放不同档次的年终奖。 此外，在特殊时期，公司也会根据盈利状况发放特别年终奖。 比如在去年，百度就为入职超过 2 年的员工发放「U年终奖」，因为在此前的两年里，百度经历低谷，又重回上升通道，其股价画出了一个 U 型。 但在如今，不少打工人表示自己所在的大厂年终奖缩水了…… 北京一位在大厂工作的员工告诉运营社，目前公司实行「163 制度」——10% 的 S/A 绩效，60% 的 B 绩效，30% 的 C/D 绩效，其中占比最大的 B 绩效只有 14 薪，比往年的 16 薪降低了整整两档。 脉脉上很多用户也发帖证实了这一现状，某个已经开过年会的大厂被爆料，去年 3 星拿 6 个月年终奖，今年 4 星只有 3 个月年终奖…… 另一方面，还有不少公司发放年终奖的时间也延迟了。 这其中就包括去年刚刚发了「U奖金」的百度。 根据社交平台爆料，百度在 11 月底临时通知年终奖延迟发放，这让原本想年前拿到丰厚年终奖，安心度过新年的员工，迎来一盆冷水。 《豹变》从百度内部了解到，虽然百度年终奖延迟不能 100% 确定，但是内部人员已基本这样认为。 在大环境下行的趋势下，显然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根据拉勾招聘数据研究院 2021 年 12 月 20 日发布《互联网人年终奖期待调查报告》显示，71.1% 的互联网人在 2020 年获得了年终奖金，但仅有 43.3% 的互联网人认为 2021 年的年终奖会照常发放。
03 “开源不利”下的无奈之举
总的来说，福利“缩水”的本质还是大厂发展速度下降，不得不压缩成本。 运营社在之前《大厂裁员“过冬”》的文章中提到过，从目前的大环境上看，这样的黄金时代显然已经过去。当流量触及天花板，大多互联网赛道进入“红海状态”，大厂不可避免地迎来的发展减速期。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广撒网的业务大多还没有盈利，流量增长的故事却渐渐说不动了…… 这一点从大厂的最新财报上也不难被发现，大厂们不是净利润下降，就是亏损扩大。 除了少数利润下降的上市互联网企业（腾讯、阿里巴巴），大多数没有盈利的互联网企业，亏损范围都还在持续扩大。 比如 B站，虽然在 2021 年第三季度营收达到 52.1 亿元，同比增长 61%，但是亏损却在持续扩大，净亏损为 26.9%，同比扩大了 67%，亏损幅度显然大于营收增长速度。 再比如快手，季报显示，2021 年前三季度，快手调整后净亏损为 145.11 亿元，去年同期为 72.44 亿元，同比扩大 100.3%。 增长放缓之下，资本市场也给出了及时的反应：比起峰值，腾讯股价下跌 20%，阿里巴巴下跌 40%，拼多多下跌 60%，快手下跌了 80%。 连年亏损的爱奇艺股价已经跌去了 83%，可谓“脚踝斩”。 因此，在「开源」不利的情况下，大多数互联网企业只能选择「节流」，而最有效率的节流手段莫过于「裁员」和「降薪」。 一位自称“进厂打工者”的用户告诉运营社，所谓「福利缩水」，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变相降薪」。
04结语
时代财经曾经提到过，很多互联网公司都有「人才超配」的习惯，包括「数量超配」和「素质超配」（超配：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招聘标准都远远高于实际需求）。 这样做的目的是通过高质量的人才，在短时间内做出极致的产品，对其他公司形成“垄断型”的竞争优势。 为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厂都在疯狂“堆福利”，吸引更多的人才。
7 月小米给 122 名员工送出了 1.1965 亿股票，京东则宣布直接将平均年薪从 14 涨到 16；
10 月腾讯又更新了另一则易居计划：应届生与社会工龄不满 3 年的新员工在一线城市的租房补贴由每月 1250 元涨至每月 4000 元；
但是，很多人都发现，大厂付出了高成本吸引来的人才，不少都被“闲置”了。 一位身处大厂的业内人士告诉运营社，“人力过渡导致公司内部经常“赛马”，团队间互相争抢任务，重要的项目大多被把握在固定的几个团队手上，剩下的人，往往变成了大厂里的「螺丝工」”。 “面试造火箭，工作拧螺丝”这句话，也就慢慢传出来了。 从这种角度看，如今的「福利缩水」，更像是大厂从数年的抢人大战中，慢慢恢复冷静的表现。
参考内容：
《取消房补、推迟年终奖，大厂抵御寒冬》，吕鑫燚
《2021，我被大厂裁员：没有年终奖，股票被收回，“下份工作还选大厂”》，徐丹
《裁员后，作业帮被爆福利再缩水，百亿巨头走向何方？》，李亦辉
《大厂员工福利大比拼！谁家最让你心动？》，施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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