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故事:大猩猩可以骑在山羊背上吗
前些日子,在台北美术馆看了关于杨德昌的首个完整回顾展《一一重构:杨德昌》。
杨德昌不是电影专业出身,他求学时是在美国学软件的,做过软件工程,直到34岁某天他看了沃纳·赫尔佐格的《天谴》,顿悟了他需要拍电影。
启发了杨德昌的沃纳·赫尔佐格,也拍过很多特别有意思的纪录片。《在世界尽头相遇》是讲南极的奇遇,里头有一只疯企鹅,与同伴们背道而驰,不去海边或栖息地,固执地奔向内陆的群山。如果是人类,这企鹅注定也是某种天才。影片开头他还提出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为什么像黑猩猩这样的高级动物不去利用低级生物,它完全可以骑着一头山羊在夕阳里扬长而去。”
我和初中同学、朋友WW谈论这个问题,他和我说到之前看法国纪录片《海洋》,里面有海豹会躺在水面上,用石头敲开肚皮上的坚果吃。
恰好赫尔佐格也拍了南极的海豹,它们在水底发出的召唤声——并非一般动物的叫声,简直是电子乐效果器,南极的科学家觉得这像是Pink Floyd。
进而WW提出“为什么人要拿动物作为自己的精神象征?为什么动物拟人化的时候人最觉得可爱?”我认为人类就是喜欢奴役别人,拟人化就是奴役它们,猩猩可没有想奴役山羊,豹子狮子对山羊也是生死关系,人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热衷于权力。
WW说:“没错,归根结底是取消对方的独立价值。”
WW是那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人,本科读的是化学专业材料学,毕业后去广州的工厂做了近一年保安,因此有时间读东方哲学。考了人大的相关专业研究生,得机会去法国交换一年,回来又读博,继续研究古代文献历史。
我总觉得他是像杨德昌顿悟,逆着走向群山的企鹅那样,属于非做这件事情不可、骨子里的。
对此他认为“谈不上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理工科有意思的是发现与发明,人文我觉得很多都挺没意思的,目前觉得只有创作这个事情本身是值得探究的。”
我们的工作特别需要每个人都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得对某些事情有强烈的喜欢。这样他才能被社会规范进来,参与到MBTI分类、小红书tags、趋势生活方式的种种圈里来,才能有迹可循。
万一TA都像杨德昌那样看个电影就顿悟了,那方案就不好写了,Slogan得熄火了。
创意文化产业正进入轰轰烈烈的自我营销和自我奴役的阶段,大众审美情趣徘徊在滑稽与趣味之间,多元个性是吹泡泡,WW这种人的独立价值太强,广告业的TA里其实容不下他。
确实他也是不消费的那种人,非常简朴地活在充盈的精神世界。我喜欢和这样的人聊天交流,而工作里却需要相反的情形,这是虚伪矛盾。
不管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创作可能确实是我们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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