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06年的秋天,我正沉浸在失去猫咪的痛苦中 —— 一只叫Pupu的猫只活了30天就离开了,我把它和这段回忆埋在了海边的一棵樱花树下。埋Pupu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不要再养猫了,这感觉太糟糕了。
2周以后,一只半岁的橘猫出现在我家里。
为了好养活,给他取名钢蛋,后来我自作主张把收养他的那一天定作他的生日。
02
今年1月份我接到马晓波的电话,他说门门啊~(老马的塑料普通话发不出meng这个音)你有没有兴趣做一个宠物的项目啊门门,人家要求创始人养猫,我一想你比较合适啊~我说行,聊聊看。
就开始聊了。
聊完之后,卫仕这个品牌最打动我的地方是它居然有16年历史——虽然这几乎是我服务过的品牌里最年轻的,但作为一个新兴行业的国产消费品品牌,能存活16年,很了不起。
梳理品牌策略是一个严谨理性的过程,依靠大量的数据和分析,不需要什么灵感,恰是因为如此,“第一感觉”才无比重要,它决定了策略之下创意去向哪里——而我知道,这个品牌故事的钥匙一定和时间有关系。
03
虽然决定不再养猫,但还是忍不住偶尔看看宠物论坛里的领养信息,刷到钢蛋照片的瞬间我甚至没犹豫就立刻给捡到他的人发了私信。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气的猫?
我们约在了一个公交站接头,一个小姐姐拎着巨大的黑色筒包,看到那个桶包的size我有点想退缩了,这真的是只半岁的小…猫咪吗… 看我迟疑,小姐姐把包拉开一角,钢蛋的大脑袋唰一下钻出来看着我——要知道,死去的Pupu只比我的巴掌长一点,而钢蛋的脑袋和我的拳头差不多大——“他很可爱的”小姐姐说。虽然那一刻我并不认同,但我决定先拎回家再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猫?
钢蛋到了陌生的环境居然没有一丝胆怯和迟疑,该吃吃,该拉拉,该跑跑,仿佛他就是在这房间里出生的。
我感觉我一时半会很难把这个巨大的家伙赶走了,于是决定拿起相机记录下这个让我哭笑不得的时刻。——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发现了钢蛋的天赋——当镜头对准他的时候,他不会像其它猫咪那样乱动,而是会停下来摆Pose。所以他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模特,我也因为分享他的照片而交了很多朋友,甚至得到了来上海工作的机会。
人生第一次买相机,给钢蛋拍的第一张照片,2006年
04
我喜欢一切与时间有关的议题,比如技能冷却的主张:“时间是唯一值得敬畏的东西”。
16年对于卫仕品牌不容易,对于猫咪来说更难。
宠物保健品的终极价值是让宠物健康长寿,让宠物与人的羁绊更深更久,所以如果我们讲一个16岁仍然健在的猫咪的故事,一方面可以暗合品牌历程,另一方面也能让品牌、宠物和用户三者的利益完美交汇。
站在策略的一端想想故事,也站在故事的一边看看策略,我一直相信正确的答案往往是唯一的,所以一定会有一个美妙的角度让所有要素都重合起来。
虽然此前并没有服务过宠物品牌,但我无数次地想象过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为宠物们做点东西,我首先想表达的观念一定是“平等”。所以我希望我的沟通主题是对于宠物和人都成立的——“陪伴”?意思当然是对的,但这个每个人都能想到的词不够坚决,我要这个意思但不要这个字眼,然后……再加上我前面说过的“时间”维度……那么唯一解只能是“一直都在”。而“一直都在”就像“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一样是个美好的梦,所以不如就让我们一起把这个美丽的梦挂在品牌的画布上吧——希望你一直都在。
05
时间过得多快,我在2007年湿热的黄梅季来到上海,转眼14年,钢蛋也15岁了。
我的摄影技术进步了一点,为2岁的钢蛋拍了一张肖像照,2008年
在这14年里,搬了许多次家,加了不计其数的班,熬了不计其数的夜,那些你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创作,都是在钢蛋的陪伴下写出来的。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黄胖子变得越来越粘人,我也越来越离不开他,在我所有需要他的时刻,他从没让我失望过,一次都没有。
粘人精,2018年
无处不在的粘人精,2019年
对于钢蛋,我给了他我所理解的最好的生活——可以爬上爬下的空间,可以看花看鸟的院子,全自动的喂食器、饮水机、猫砂盆,从未断绝的罐头和零食。但他终究还是老了,慢慢变得不再好奇也不再怕生。
和西西一起晒太阳,2020年
在我的印象中,钢蛋的衰老和奶奶的衰老是同时到来的,所以在感受层面我经常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区别——钢蛋试图跳上桌子又摔下来的时候我感觉看到了奶奶,奶奶上洗手间瘫坐在地板上起不来的时候我又像看到了钢蛋。衰老,或有智识积累上的可取之处,但总体上见证衰老是令人揪心和难过的。一只在壮年时可以腾空徒手杀蚊子的猫,老了以后也会因为憋不住尿而尿在脏衣篮里。
在去年春节的一次检查中,钢蛋被判定为肾衰四级,有饮食习惯的问题,也有其它综合因素,但我觉得大部分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我没能更早更科学地管理他的健康。从那天开始,每天三顿喂药和皮下输液就成了我和钢蛋的日常,他知道我们共同的目标是坚强、努力地活下去,所以他也很配合。在我们一起的努力下,情况虽然不太乐观,但总体还算稳定地控制住了。
不堪回首的至暗时刻,2021年
06
很幸运,客户喜欢我的主题,也喜欢我的故事和设定。
修改当然也是免不了的,因为时间有限,我和监制木子商量提前让乐乐导演加入进来一起优化故事。
在最初的构想里,我希望邀请一位身材矮胖、圆脸的话剧演员来演猫,老胡演主人。没想到老胡看了脚本之后也非常喜欢,因为太爱猫了,他居然主动提出要演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笑了,制片柳柳哭了。因为老胡的身高超过180cm,服装、化妆、道具,乃至置景都要相应做出重大调整,对手戏演员也必须要190cm以上才不至于比例失衡……
拍摄前夕,2021年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夜夜无眠,所有的主创在写实与写意之间、真实与仿真之间、说与不说之间近乎无限的灰度中不断缠斗,互相否定也互相说服。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拍摄前的最后一夜,老胡陪我们带妆走位弄到半夜,等到他走了以后我们继续盘点细节,我们无比“惊喜”地发现猫服的手套上半部分做成了5指而不是4指,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连夜修改……
无比紧张的Shooting Day,2021年
拍摄当天,所有人的意志都经受了严苛的考验,时间紧任务重,对于被剥夺了台词的老胡而言,藏在肢体动作和眼神间的情绪成了他仅存的武器。不停地试,一点点磨,上百人的crew,40几个小时的拍摄,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在用我们的方式表达我们各自心中对宠物的爱。
07
因为医生和护士的精心照料,也因为钢蛋强大的求生欲望,他居然又奇迹般地慢慢恢复过来,又让我们的生活回到了每天“开心吃药,快乐打针”的节奏中。更让我欣喜的是,那个我吃什么都惦记的“食欲狂魔”又回来了,当他两只前爪扒着我的手开心吃猫条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扎在我皮肤上的指甲更用力些。
08
其实就算我们付出再多,花再多心思,广告也只是一个广告,我们能做的也至多是让点滴善念飘进一些人心里,让我们认为有价值的产品被一些有需要的人看到。
但也许,这支广告也可以不止是广告,它可以变成一封永远不会消逝的情书,写给大自然创造的完美的猫科动物,写给那些无比幸运的被可爱的猫咪们选中的人,写给我们心底最纯粹的爱与感动。
毕竟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猫的。
希望你一直都在啊,笨蛋,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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