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和高云翔搭戏《无需敲门》,上演了一场“黑色”的致命诱惑
钨丝灯的光线照射下来,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忽明忽暗。
黑色电影在电影史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对后世的很多电影风格以及电影人产生了广泛影响,无论是故事结构、人物设置还是拍摄手法都有着容易辨识的特点。在我心中很多经典的黑色电影除去本身的题材,电影中的女性与男性形象也非常突出,无论性格刻画还是服装风格都极具个性。时尚和黑色电影一直存在着渊源,黑色电影中那些妖艳充满欲望的女主角无论对于男性观众还是女性观众都会产生致命的诱惑,而男性角色孤胆英雄的棱角分明也是极具魅力。对于黑色电影的喜爱给了我这次电影短片拍摄最初的灵感:我们在一个封闭的模糊了现实与电影制景之间界限的空间里,讲述一个女人与电影之间爱与挣扎的故事,讲述一个女人与神秘侦探的纠葛,讲述一段关于一位出色的演员在电影戏中戏外面对电影诱惑的艺术旅程。
短片讲述了范冰冰所饰演的女人穿梭于楼道中不同的房间,在每个房间那些经典的电影正在放映着,也讲述了范冰冰从对电影的好奇,到踏入电影世界,从坚持自我、无所畏惧,到成为一名巨星的历程。正如那些黑色电影的主题一样,她也经历了诱惑与抗争,对过去和当下充满着激情,并且享受冒险的刺激。短片中出现的几部电影,如《兰闺艳血》( In a Lonely Place,1950)和《夜长梦多》( The Big Sleep,1946)也是我最初接触到的几部黑色电影,那些冷峻的舞台剧表演方式有力地刺激着观众的神经,也给了我演员表演方式的灵感。
艳妆与华服是她不安的伪装,
忐忑中唯有睁大双眼凝视才不会恍惚。
我们所使用的1.85画幅、钨丝灯人造光源,几乎是全景深的镜头,双声道的声音设计也都是为了接近一种四五十年代黑色电影的制作方式。如果我们喜欢那些黑色电影,就想从学到的东西里面付出一些实践,Vogue Film 给了我们一次大胆实验的机会和造型及制作支持,范冰冰和高云翔的通力合作给我们呈现了一次优秀的表演,让我们这一次可以尽情从形式和内容上尝试接近黑色电影的美学。
跟Vogue合作过很多次了,而这次拍摄 Vogue Film 是一次跟其他拍摄感觉截然不同的体验。我们是在一个概念化的空间里去表现、去诠释这样一个过程,镜头里的我不停地在寻找,走过不同的房间,感受不同的时空,就像一段人生旅途。因为要用黑白色调的呈现方式和零台词的表演,我和导演还有男主角高云翔之间的沟通就很重要:每一个动作、表情、走位、时间点都要拿捏准确。这种表现既突出了人物,又融合了故事,用形体和表情来描述,这种老电影的基调就像时空旅行似的,简单而梦幻,是个特别有趣的过程。而在这个拍摄过程里面有一件不可或缺的素材,或者可以说是个时间轴线的主线索——经典老电影,它是一个道具,更是故事的核心,传承, 绵延,超越时空。电影产业也是一种传承,而老电影的韵味不因时光的流逝而消散,它们有着独有的味道和时代感,那些电影中的人物、妆容、服装、神态、语调对我们来说有种复古美,它的精神和价值也会在时间长河里自然地把其精华部分留存下来。
他像个局外人一样在世间的纠葛爱恨里奔走,
唯有风衣和礼帽相伴。
当他推开了她的那扇门,
那冷酷的外壳从此染上了温度。
老电影有种魅力,由时间沉淀的经典,让人百看不厌,尤其是黑色电影的冲击力更强,像《邮差总是按两次铃》、《兰闺艳血》和《体热》这样经典的黑色电影更是具有代表性,他们其实都有着愤世嫉俗、悲观厌世的暗黑情绪,一种现实主义感。电影本身就带着主观特色,这些特点在人物的主观情绪、心理变化上尤其凸显。里面的女性角色也极为重要,她的表现是故事戏剧化、现实化的体现,人的内心又是深不可测、充满多种复杂因素的,所以她们有时云淡风轻,有时会极具张力的爆发,这样有起承转合的表演才能让电影看起来更有意思,这也是我喜欢的。这些女性角色的表演风格更趋于真实性和现实性,也是我觉得《观音山》有启发之处的地方,比如我在里面有一场啤酒瓶砸头和亲吻女性的戏,这部分可能是这部片中“南风”比较爆发性的点,用舒缓现实的方式表现故事的主线,用爆裂点来突出人物的个性,这是我的解读和表现方式。在电影中出现过的女演员中,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苏菲·玛索,她吸引人的地方不仅仅只是美貌,更重要的是她传神的演绎所散发的能量。她可以根据角色展现出娴雅、放荡,委婉、轻狂,无论是演绎公主还是歌女,是小资情调的文艺女人还是高贵典雅的贵族人士,她有那种张力,用不同的眼神和小动作能深入到观众的心里。有人评价“女人的温文尔雅和宽厚坚强,在她身上同样突出”,可能也是这样的特点和气质融进了她的表演和角色当中去,看她的表演是种享受。
真相与谎言的界限模糊不清,
当她靠近他的耳边细语,
这会是一场孤单的终结,
还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看很多老电影和前辈的表演时,会让我自己去想自己的表演道路。其实,我觉得是时间造就了我,无论是平坦的道路、湍急的河流、无尽的沙漠还是万丈高山,都是要从懵懂到成熟,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电影中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是极其重要的环节。最开始跟冯小刚导演、刘震云编剧合作的《手机》是我拍电影的开端,那时候对电影的认知还很懵懂,那是一个新的世界、新的领域,是导演和其他前辈教着我去摸索、去揣摩角色。在之后有更多的接触和积累,让我更加坚定拍电影是要坚持一辈子的事。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浓缩的人生,千奇百态的视角,千变万化的故事,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些道理和感悟既是角色能够带给演员的,同时也有演员赋予角色的。贫富贵贱、好人坏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故事、每个人物都有能打动到自己的地方,这也是一种收获,一种学习。再走到现在,对电影是种爱,是种抱着去突破、去挑战的心态去完成的事业,从《手机》到《我不是潘金莲》刚好12年,又是与冯小刚导演和刘震云编剧的一个再合作。中国人觉得12年是一个圆满的圆,这也是缘。
和Vogue合作两次了,每次刚一走进影棚就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力。所有的东西有序排列,所有的人员各司其职,就像以前经历过的电影拍摄片场一样。这次拍摄的主题是黑色电影,整个影棚几乎原景重现了那些经典的影像画面,真是一种让人享受的艺术创作氛围。
现在的电影观众可能不是那么了解黑色电影,只觉得它色调简单、无声无息。但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爱恨更加明了。在我的心里黑色电影是男性的,因为它的主题往往围绕着边缘的孤胆英雄展开,而整个氛围简单、沉默、不作多余表达。还记得《男人的争斗》中几个盗贼打劫珠宝店的桥段,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和一丝音乐,营造出了一种真实的身临其境的感觉。除了黑色电影本身之外,卓别林大师的一系列经典作品也让人十分震撼,他真的做到了无声胜有声,肢体语言的魅力被放到了最大化。可以说,这些经典的男性电影角色开启了我从业的初心。
后来到戏剧学院学习表演,接触到了更多的国内外经典电影和电影人。《教父》系列电影把各款男人都集结到了一起,它以黑帮、复仇为主线,包含了兄弟情、爱情、父子情,在家族争斗中探讨人性,还涉及到了暴力、犯罪、社会权力、宗教,是一部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电影。布拉德·皮特的《七宗罪》、《搏击俱乐部》、《无耻之徒》等电影我都很喜欢,他是男性荷尔蒙的高级展现形式,痞帅酷屌,如果我是女人,我爱的一定是这样的男人。在国内方面,姜文大哥是大佬。从前总觉得国外的男演员更有野性魅力,而《红高粱》、《鬼子来了》、《让子弹飞》这些电影让我们闻到了姜文由内而外散发着的一个男人的味道。
我第一次经历电影拍摄是《金山》,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震撼。它的意义,不仅仅是我参演的第一部电影这么的简单,而是从专业中的技能到生活上的见识,都让当时的我向前迈了一大步。这很难用语言去具体形容,是一种很细微的影响,就像基因一样渗透、注入继而生长进了我的身体。此等优良教化,今生必然难忘。
从面试的环节开始,它就已经开始为我示范什么叫专业精神了。记得当时面试的人很多,我的把握不大,硬着头皮到了面试官副导演面前。那是一位大概60岁左右的女士,将近一天的面试几乎耗光了她的精力,但当她整理完上一个面试演员的资料,回头看向我时那种矍铄向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感染了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都这么有精气神儿,那我还有什么好不自信的!”这是当时我心里对自己说的话。就这样,带着将颓废一扫而光的气势,我顺利通过了面试。
范冰冰、高云翔片场照
进入到组里之后,我每天都很早地到剧组,没有戏拍也早早地就到片场,看壮硕的美国工作人员扛着斯坦尼康在摄影,看灯光道具怎么布景,就是想感受那里的一切,实在是因为那太值得珍惜了。因为《金山》是中美合资的电影,几乎就是好莱坞的团队。我第一次见到中英文的通告单,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彼得·奥图、梁家辉、孙俪以及美方的演员名字贴在墙上,居然能和这么多知名的前辈放到一起,天呐,这居然是真的,当时的感觉就是拍这部戏不睡觉都行!说到彼得·奥图这位奥斯卡影帝,就想起开机宴那次他性情的豪饮。本以为谢绝了所有媒体采访的他会是一位很有距离感的艺术家,但当他看到我们的热闹气氛时,毫不犹豫地干了一大杯横店自产的不知名的啤酒,并和大家say hello。当时的他年事已高,穿着一身白西装从楼上优雅地走下来,手持着手杖,蓝蓝的眼眸放着光,那是一种令人神往的姿态。
《金山》的拍摄节奏有张有弛,每天八小时拍摄,还有每周两天的调整和休息。在休息的间隙,家辉哥带着我们在加拿大当地游逛,去需要穿正装才能进入的西餐厅,享受waiter全程微笑服务。还去到他在加拿大的朋友家中做客,他们家是在加拿大的深山之中,房子的后院能看到熊、麋鹿,还有其他的一些动物走过,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是前所未见,就算见也只能在电视里才能见到。
在心里不断地惊叹中,我完成了《金山》的拍摄。记得有一场戏,导演喊完 very good 后,监视器后面的家辉哥起立鼓掌,继而带动了周围所有人全都击掌叫好。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拿到了奥斯卡,三个月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每天剃头,化脏兮兮的妆,往牙上抹东西这都值了。
范冰冰、高云翔片场照
还有一部电影也对我影响深重,是参演杜琪峰导演的《毒战》。杜导创作有着自己的节奏和方式方法,有时候我们在片场常常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我和钟汉良还有李光洁穿着西装坐在道具车里,饿了只能吃干脆面,那种状况就跟戏中追缴毒贩一个样。后来我们剧组还去了罗马电影节,《毒战》是半夜11点半才开始播放的,播之前我和钟汉良都在犯嘀咕,这么晚了还能有人看吗,结果进到400人座无虚席的放映厅时,那种冲击直接震撼了我。整个观影过程鸦雀无声,而且没有一人离开。我感受到了这些观众对于电影的尊重,更感受到了电影本身的魅力和神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参加了一系列的活动和酒会。结束的那天深夜,我脱了西装穿着短裤拖鞋一个人坐在路边拿着一瓶酒,回想自己入行以来的经历,深深地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是在不断被给予惊喜的。我想每年艺术院校那么多人毕业,凭什么是我坐在这里,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了接下来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就是要让自己更加努力,来匹配上这种幸运,我要对得起这份上天的眷顾,不让自己在声名中迷失,用从电影里感受到的正途来指引自己。
高云翔片场照
这两年我拍摄的电视剧和电影几乎无异了,大概只是量上的差别。《芈月传》奠定了近年来电视剧的一个新高度,它拉高了整个行业的制作水准。郑晓龙导演挖掘出了我心底里隐藏着的另一面,让我变得更加成熟和有担当。在拍一场和孙俪的对手戏时,拍了几次感觉都不对,郑导没有着急而是停下来让大家休息,并和我聊了一些内心的感悟,再回去拍一下子感觉就出来了。所以我现在称郑晓龙导演为教父,他真的教给了我很多东西。而《赢天下》的拍摄已经全部都是电影水准了,从摄影机、灯光器材再到整体的服化道一水儿的高配置。这是继《武媚娘传奇》后,冰冰再次主演的一部古装巨制。冰冰这次还身兼这部戏的总制片人,从对现场每一个细节的把控来看,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专业的制片人。电影其实是一种台前的艺术,它所呈现的每一分精彩都是由背后十分的付出换来的。我们经常拍到半夜凌晨,但每天在片场都非常开心,一起对戏,一起探讨表演,这是一种创作的状态,并不会为了赶拍而草草收场,每一个镜头细节都是经过反复推敲和考量的。有时候收工已经到了后半夜,冰冰还是会组织剧组各个部门开会总结今天的成果,计划之后的安排。从这些事情上,能感受到她柔美娇弱的身体里藏着一股子巨大的能量,也许这就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引领娱乐和时尚的关键所在。
时间过得真快,尤其是我们这个行业,流行的元素一直在更新。但是该坚守的本真其实一直都没变,它是我从各位前辈那里吸收到的精髓,也是我应该传承下去的理念。从今年开始,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除了演好自己的戏,也要告诉新人演员们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演员这个职业不是只有名和利,它是为人类造梦的,能够指引人们马不停蹄、一直追逐,也能告诉大家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从初出茅庐到而立成家,我以演员这个职业经历了百变的成长滋味,因为每一个角色都是一种人生,每一场戏都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但每一种可能的方向都应该是正能量向上的,就像我所热爱的《速度与激情》系列电影中所诉说的情怀。一个男人,站在人群中,为了心中的理念,坚持着一直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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