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在草地上的展览
也并不是从小就觉得,不能乱踩草地。
实际上,是不知何时,草地上立起了「小草有情,脚下留情」的牌子。自觉遵守规则的话,可以走草上铺的那种石板路,一步步子太小,两步又太大。也可以绕过去——很多人就是那么做的,石板路的旁边一般都有一条光秃秃的土路,生物学家可以依此研究「人类直觉如何判断两点之间的更短路径」。
原本形成的观念,在成年后会突然受到冲击。
建筑师库哈斯谈起北京。说为什么人们被赶进高楼中,而草坪被自动浇灌系统掌管了。鸟能进,狗能进,人类不能进。我们是在建高尔夫球场吗?突然开始恍然大悟,为何「小草有情」却一直怀念踩在草地上的感觉。还有类似的体验,突然有一天,手扶梯不再必须靠右站,而是宣扬「尽量不要在扶梯上行走」,提示语也去掉了。靠右站立会磨损扶梯齿轮,问题迟早会出现。
观念总会改变,而且必须改变。
这个夏天,有一场在草地上的展览。中国儿童中心的孩子们太过于热情,不断地实践着如何才能用小小的力气,把树枝折断,变着法儿破坏展品。每个展品被破坏过,再修好,最终陪伴着大家度过了一个月。
《童年一瞬,影响一生》是 unicef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中国儿童中心主办的展览。其实这个展览的想法,在去年曾是一支视频,在线上传播。今年,它终于从视频概念变成了物理世界的真实展览。它不算是什么广告事件,它是实实在在的,一天一天的,连续三十天的展览。先是看到路旁的锦熟黄杨,伸展着小手指着展览的方向,原本就可以自由活动的草地上,有了一些大大的桌椅电脑。周末去上早教班的几万个孩子们和家长们经过它,平日那些兴趣班的孩子们看见它。那就过去看看吧。
每个人都隐隐约约地知道,童年会对一个人产生挺大的影响。但是总有一些家长们做不到,也许他们也在不由自主地传递着,他们心灵中曾经历的影响。
草地上,巨大的桌子,叫做《家常便饭》。上面的五道菜,分别是《碎碎平安》《竹笋炒肉》《你不行》《冷爆栗》《收收心》。制作是简单的。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孩子的爸爸,突然看着《你不行》就哭了,说起了自己的童年受到的一切否定和控制。更多的时候,是孩子带着家长看展。先摸摸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再问问这个蛋糕能吃吗,最后才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家常便饭展品1:竹笋炒肉
家常便饭展品2:碎碎平安
家常便饭展品3:冷爆栗
家常便饭展品4:收收心
家常便饭展品5:你不行
草地上,巨大的电脑。孩子们可以在草地上打打闹闹,穿行在这些网络界面里。一些关于网络的问题,被做在界面形状的展板上,还有一些小盒子,可以从里面看到更奇妙的网络字谜。
现在的孩子们,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一出生时,便已经是有网络的世界了。网课伴随着他们的童年,没法像是老一辈人那样,没收手机。而是要想想,是不是要和孩子们一起学习如何使用搜索引擎、如何教会孩子们避免远程性侵、网络诈骗、偷看孩子的浏览记录,是否算是侵犯隐私?
而作为孩子,也应该从小意识到,除了学校里的学科,如何判断网络上的谣言、如何定义别人给你的微信红包是不是暗含风险、如果在网络上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被泄露。使用网络成为了现代人的生存方式,我们的孩子们,理应在网络上获得家长们的更多支持。
草地上的巨大电脑
在原先的花坛里,新建起了透明屋顶的教室。孩子们和家长们最爱在这里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孩子们扮演老师,而家长们扮演学生。黑板上有一道题目:
校园暴力究竟是如何形成、如何蔓延的?在展览中每个课桌上有一个小本子,还有一个留言箱,有许多家长、孩子和观展者,在卡片上写下的是「如果我的孩子遇到校园暴力,我支持他打回去」或「我宁愿我的孩子是欺负人的那个人」。只有一人在卡片上写「我愿意我的孩子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因为我从小就受到校园暴力伤害,被欺负,其实代表着孩子是善良的,我更希望她善良。」
一个环境中的被虐者,有可能是另一个环境中的施暴者。也许是在家里被一顿丑骂,吃了「竹笋炒肉」,在学校里就会和同学口角,再被家长支持「打回去」。暴力会蔓延,不止是在儿童的身上,更会在任何小团体,族群、国家中蔓延。阻止校园暴力,需要更多共情,更多沟通。被霸凌者是什么感觉?在这个教室里,有那张特殊座位的上方,有一个圆形的洞。下雨的时候时候,雨会从这个洞里滴落到这张桌子上。可以想象,就像是曾经的某个同学,上学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他的头顶上,永远是这种「天塌了一个洞」的状态。而家长、老师并不知道。
夏天太热,ChatGPT预测,今夏的北京有20 场雨,却没想到这里却成了全国最热的城市。好几次想要拍到暴雨中的课桌样子,走到跟前,雨却小了,停了。在记忆中并没有一场无可避免的雨,用力地拍打在被涂料和刻划覆盖的桌子上。只有一些小孩子,用很长时间扣掉桌面上的图案,试图让一切恢复秩序和正常。
家长们,可以在路的另一侧,坐在草地上稍作休息。如果不想坐地上,在路边有一些小椅子。椅子上写着一些供家长参考的,可以聊聊的话题。有一些是假设,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让孩子和家长达成一些共识。还有一些是试探,用一些类比,帮助家长走进孩子的判断标准。
被涂料和刻划覆盖的桌子
如果你行动不便,需要借助轮椅通行,教室地台,有一个方便轮椅通过的小坡道。如果有人有视力障碍,也没关系。在展览的 H5 有一个视力障碍入口。那里的文字解说可以被读屏软件加速读出,也可以听录制好的导览音频。
大概是这样的,你可以感受一下。
让眼睛休息一下,播放视频。
和热情的导览女孩一起逛展吧。
导览女孩说「这是一片可以踩的草地,因为草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所以,
请带着踩在草地上的感觉,来听这个视频吧。
问题总会出现,用积极的心态才能解决问题。unicef 推出了《分龄积极养育指南》,与一套由15张插画组成的海报,搭配教育专家精选的现代家庭的教育场景,讨论现代的家长们该如何与孩子们一起共同成长。
你也可以前往 unicef 官网的文章,查看《积极养育指南》的电子版:https://www.unicef.cn/parenting-site/2023parenting
童年和展览一样,总会结束。而经历的一切,会留下痕迹。如果我们的家长,提前看到这个展览,一切会不一样吗?看完这个展览,你又想起了哪个童年的瞬间?既然你已经花了许多时间,阅读这么多文字,不妨再多花一些时间,和我们谈谈「曾影响你的童年瞬间」。
我们准备了两份《积极养育指南》纸胶带,也许可以在你做手帐、贴备忘录、想要提醒自己时用得着。如果你需要,请在评论区中告诉我们。
希望我们都能,继续保持童年的一切优点,
抚平童年所经历的一切,带给别人一些更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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